倒茶侍女這一跪, 把褐馬雞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它好奇地走過來, 發現茶水將方潮舟靴子前半截打濕,還殘餘幾根茶葉沾在上麵時,不由抬頭看向方潮舟。
它跟方潮舟住了這麼久, 早就知道方潮舟比較愛潔,連每次換下來的衣服都要疊得整整齊齊。
而方潮舟見人跪下,頓了一下, 就想起身避開對方跪的方向,可他剛動一下,那跪著的侍女往前膝行兩步, 不僅把方潮舟的路堵住了,還似有抱住方潮舟小腿之架勢。
“公子!”
方潮舟沒見過這種架勢,不由嚇了一跳。不過是不小心打濕了鞋子,怎麼弄得這麼嚴重?
等等。
同屋跟他說測試似乎有四輪, 他現在是第三輪,前兩輪的考核已過, 加起來到手的靈石已經有一千一百了, 若再算上褐馬雞的, 就有兩千兩百了。
他本來就隻想拿一百靈石的, 現在已經拿了很多了。
第三輪的錢還是不賺了。
從進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第三輪的考核是什麼, 但第三輪肯定沒有前麵兩輪簡單吧,莫非已經開始了?
想到這裡,方潮舟狐疑地看向了地上跪著的侍女, 開始胡思亂想。
第一輪,他隻站了一下,根本不知道對方在測什麼,第二輪,他被量了腳,這一輪……是不是在測他的配合度?
這風月庵與外人結道侶,都是等一生女孩,就跟道侶和離,說坦白點,她們就是找個男人生孩子,生完孩子就把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男人丟了。這種行徑,她們找道侶,應該會選那種願意配合她們的男人,而且脾氣還要好,不能隨便生氣才行。
那這第三輪就是在測他的脾氣?
故意倒茶倒在他的腳上,想知道他的反應?
那如果他不想過這第三輪,那是不是表現得越小雞肚腸、越斤斤計較、越無理取鬨,就越好?
方潮舟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想得蠻有道理,於是,微微側了個身,陰陽怪氣地說:“你知道我這雙靴子有多貴嗎?”
他說這話時,一直在觀察倒茶侍女的反應,發現對方神情明顯微變時,更覺得自己猜對了。
“你賠不起的貴,知道嗎?”
旁邊的侍女立刻說:“不如這樣吧,公子先去內間坐一會,我讓她將公子的鞋子洗淨弄乾後,再送過來給公子賠罪。”
方潮舟覺得自己表現得還不夠斤斤計較,立刻說:“你們把我鞋子弄臟了,以為這樣就能打發我了嗎?想都不要想,除非……除非你們再額外給我賠一袋吃的。”
*
主屋裡間。
“怎麼樣?還沒有符合標準的嗎?”
一紅衣女子坐在桌前,鈴鐺的響聲不斷從她手心裡傳出來。
走進來的侍女福了下身體,“庵主,從昨日到今日,一共就三個進了第三輪,不過前兩個腳型皆是第二個腳趾長於大腳趾,所以被排除了。”
紅衣女子正是風月庵的新庵主宋漣衣,他眼神隻放在手裡的金鈴鐺上,“第三個呢?”
侍女猶豫了一下才說,“第三個……第三個現在還不肯脫靴子,非說我們是想把他靴子騙走了。”說到這裡,侍女有些生氣地說,“我們風月庵貪他那個臭男人的靴子做什麼,真是腦子有問題。”
“腦子有問題,就直接趕出去,與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宋漣衣不耐煩地說,“我隻想快點找到他。”
“好,那奴婢就拿一袋吃的去打發他。”侍女說完就要走,但很快又被喊住了。
“等等,你說拿什麼打發?”宋漣衣抬起眼。
侍女回過身,“吃的,那個男人說打濕他的鞋子,必須賠吃的給他。”
宋漣衣眼神微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甚至手中的鈴鐺掉在桌子上,他都沒管,“吃的?他居然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