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1 / 2)

大師兄的住處並不遠,方潮舟不一會就到了。他站在大師兄的住處外,還未開口喊人,就發現大師兄住處的結界撤掉了。

大師兄發現他來了。

方潮舟見狀,就走了進去。

進去後,方潮舟就發現這裡跟之前不一樣了,原先一進來就能看到滿湖的荷葉紅蓮。大師兄雖然為人粗礦,卻特彆喜歡花花草草,用靈力維持一整年的紅蓮不敗。

不僅如此,大師兄的住處還種了桂花樹,桃樹等,方潮舟原先還收過大師兄送過來的桃子,隻是現在,無論是湖裡的紅蓮,還是兩旁的樹木,竟然全部枯死。

方潮舟一麵吃驚,一麵往大師兄的寢居去,走到門口,他抬手敲了敲門,“大師兄。”

裡麵靜悄悄的,像是無人。

方潮舟頓了一下,又喊:“是我,方潮舟,大師兄,我回來了。”

這一聲出來,裡麵終是有了動靜。

“二師弟……”裡麵人的聲音嘶啞難聽,“你走吧,我無臉見你。”

方潮舟立刻說:“我不走,我還沒找大師兄算賬,怎麼能走?大師兄必須給我買五十本話本,五十斤零嘴,我才會原諒大師兄的。”

話落,房裡又恢複了靜默。

方潮舟轉過身,背靠著門,揚著聲音說:“不會那麼小氣吧?這點東西都不給我買。大師兄,我現在儲物戒掉了,變成個窮光蛋,師父肯定不會給我買話本、零嘴,就大師兄你會給我買了,你要是都不給我買,我可怎麼活啊?”

他碎碎念著,身後的門突然打開,方潮舟踉蹌了下,連忙站直身體轉過身,而一轉身,他就愣住了。

大師兄比方潮舟要年長許多,但因為都是修士,所以駐顏有術,看起來隻像是兄長,可如今這個兄長雙鬢發白,若擱凡人當中,便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以上。

大師兄對上方潮舟的眼神,眼裡雖浮出驚喜,但也有愧疚,不由低下了頭。五年前,他選擇放棄方潮舟,帶薛丹融和六師弟離開的這件事,一直哽在心裡。

方潮舟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若真論起來,就跟他的親弟弟一樣。五年裡,他總是忍不住想起方潮舟,甚至夢裡也夢過,夢見方潮舟質問他,問他為什麼要放棄他。

他身為一指峰的大師兄,要考慮大局,可當他知道方潮舟在地下堅持了十日,命牌才斷成兩截,總是忍不住想,若是他當時沒有拋下方潮舟,是不是能把方潮舟救出來?如若在返程的路上,他信了薛丹融的話,返回地下妖境,是不是能把方潮舟帶出來?

這些念頭就像罪惡一樣,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上,壓得他喘不過氣,雖然師父他們無人責怪他,可他自己過不去那一關。他總想起方潮舟很小的時候,天天跟在他後麵,奶聲奶氣叫著大師兄。

大師兄長大師兄短,沒事還喜歡睡他腿上。

“大師兄。”一聲呼喚把大師兄從回憶裡拉出來。

方潮舟笑得燦爛,“我回來了。”

大師兄聞言,眼眶不由一熱,他轉過臉,並未說話,就被人抱住。方潮舟像抱自己的兄長抱住了大師兄。當初剛從地下妖境逃出來,的確怨恨過,但回頭仔細一想,大師兄有自己的難處,若是他們為了救他,都折在裡麵,那更就糟糕,還不如當斷即斷。

方潮舟抱了一會就鬆開了,看向大師兄灰白的雙鬢,“白色不好看,大師兄去找五師弟要點什麼美顏丹那種東西。”

大師兄眼睛泛紅,點了下頭,他看著失而複得的師弟,忍不住又把人抱住了。方潮舟眨了下眼,心想還好薛丹融不在,要不然又要往外冒冷氣了。

方潮舟從大師兄那裡離開前,得了一個新的儲物戒,裡麵還有一堆靈石,全是大師兄送的。

“想買想吃什麼,都可以。”大師兄豪氣地說,“用完了再找師兄拿。”

“謝謝大師兄。”得了好東西的方潮舟笑彎了眼睛,他剛剛隻是粗略掃了一眼,裡麵的靈石起碼不少於二十萬,可以買好多東西了。

而方潮舟發現這隻是個開始,他回到天水宗的第一日,就收到了一堆禮物,師弟妹們給他送了一堆東西。其中,杜雲息給他送了好多丹藥,光美顏丹就有五十瓶。

“二師兄,這個是香肌丹,吃完一瓶後,你的肌膚就能透出香味。不僅是肌膚,連吐氣,出汗都是香的。”杜雲息特意拿出一個瓶子,說後半句時,他聲音小了許多,“若是吃兩瓶,那個都是香的。”

方潮舟感覺自己好像聽懂了,“那個?”

杜雲息往方潮舟下路掃了一眼,點頭,“對,那個。”說完,他又拿出另外一瓶,“這個也厲害,吃完一瓶後,汗水會有甜味,吃完三瓶,那個也是甜的。”

方潮舟:“……”

方潮舟聲音生硬,“我不需要。”

杜雲息怔了一下,“我沒說讓師兄自己服用,我是說這個可以拿出去賣,肯定賣得特彆好。”

“你自己怎麼不賣?”方潮舟發現自己誤會後有點尷尬。

杜雲息也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我不好意思賣。”

方潮舟說:“……滾。”

他就好意思拿出去賣了?

不對,他好像真的好意思。

*

自那天回到一指峰,方潮舟就沒看到薛丹融了,第三日見到大師兄,他才知道,薛丹融隨師父成鴻義去後山的雲窟治病去了,那裡能鎮壓魔氣。

薛丹融一時半會是離不開雲窟,方潮舟知道有師父照料,便放下心,待到第十日,他跟著大師兄去了一趟雲窟。

雲窟雖名為雲窟,卻處於地下,通過一條狹長的石洞進去,才見到裡麵的真麵目。雲窟雖在地下,可上方雲霧環繞,中央是一個法陣,四麵環柱,柱子高聳入雲。

薛丹融身著雪衣,閉眼盤腿打坐在法陣中間,他雙手被法柱上的鎖鏈捆著,一直有滋滋的電流聲響起。

成鴻義看到他們來,“就站在外麵看看,彆進法陣中,他現在聽不到聲音。”

方潮舟站在法陣看著裡麵的人,發現薛丹融眉宇間黑氣少了許多,鬆了一大口氣,“師父,他這樣要多久?”

“少則一百日,多則幾年都有可能,看他自己的意誌了。”成鴻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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