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嘶吼——他現在應該做點什麼,不然感覺會瘋掉。
也許太過珍惜會讓這個31歲的巫師總感覺到患得患失,畏首畏尾;時間不僅改變了他的認知、信仰和方向,也同時磨平了他鋒利的棱角,那種隻有十幾歲時才有的、一腔熱血的孤勇和執拗,已經被他深埋在心底,很多時候,他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擁有這樣的品質。
西弗勒斯·斯內普。
一個比你小的少年都懂得的事情,你在猶豫什麼?
你不該這樣舉棋不定,或者說,你此刻所謂的“隱忍”,看起來分外可笑。
……
西瑞爾這邊的臨床實驗出現了一例過敏患者,好在是輕度過敏,症狀不那麼嚴重,一會兒就控製住了。
做好記錄,安頓好已經治愈的患者,西瑞爾從隔離實驗室走了出來。
將實驗袍等一係列護具都扔進了收納筐,男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端起桌麵的瓶裝果汁。
“露西,斯內普教授回來了嗎?”
西瑞爾看了看周圍,隻有那個美國女孩還在工作室。
露西最近發現一件特彆邪門的事,她自認沒有招惹到那尊和西瑞爾一起來的大佛,但是每次隻要她靠近西瑞爾半米以內,就會感受到來自那個傳說中非常厲害的魔藥大師的、很強烈的、嫌棄的目光,隻要她想和西瑞爾說點什麼,那個魔藥大師一定會找點什麼事來打斷。
一開始她以為是錯覺,女孩子畢竟想東想西,心思細一些。
但是一周多來次次這樣,即便她是個巨怪混血,她也能感受到了,更何況她不是啊!
這導致她對西瑞爾的興趣也急劇降低,畢竟任誰遭受這樣的“精神虐待”,都感覺難以忍受吧。
這邊,露西聽到西瑞爾的問話,心不在焉地回複:
“大概是吧。”
西瑞爾完全沒有在意露西奇怪的態度,他打算先幫西弗勒斯提前訂一份午餐,這樣一會兒男巫回來可以直接吃。
…...
十分鐘後,兩份牛排套餐和風塵仆仆歸來的斯內普一起到了。
西瑞爾快活地湊上前去,幫斯內普拿起手裡的一打資料,然後湊到身邊開始彙報實驗進展,順便問這問那。
斯內普一路都顯得很沉默,雖然他平時話也不多,但是在西瑞爾和他說話時,他還是會不時地點點頭,或者發出一個語氣詞,表明態度。
這次一路上,西瑞爾說了一堆的話,男巫卻是走在後麵,不做聲也不打斷。
西瑞爾講了一會兒也感覺到男巫情緒不太對,扭過了頭。
“…...西弗勒斯?”
斯內普今天的眼睛格外的黑和深,男巫盯過來時,西瑞爾覺得這樣的眼神,帶著傾略性和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西瑞爾徹底停下了腳步。
斯內普跟在後麵的腳步也依次停下。
倆人就在走廊這樣麵對麵站住了。
“西瑞爾,下午請假吧…...我想和你談談。”
斯內普聽到自己這樣說。
白狐男孩灰綠色的目光閃了閃,長長的睫毛上下輕輕顫動起來,半晌,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主任辦公室走去。
……
西瑞爾直接被斯內普帶到了蜘蛛尾巷。
倆人分坐在客廳的兩個分開的硬沙發上,斯內普那張上麵是個蠢企鵝抱枕,西瑞爾這邊是一個綠色的倭瓜。
男孩把倭瓜抱在了胸前,完全沒有要詢問或是先開口的意思。
斯內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前放了兩杯果汁。男巫盯著麵前的果汁,不自覺地摩挲自己兩根拇指。
一時兩人都無話。
大概一直這樣沉默的狀態持續了五分鐘,一個沙啞的聲音像是輕歎似的,說道:
“西瑞爾。”
西瑞爾抬起頭,睜大眼睛。
“你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
西瑞爾聽到問題後將視線下挪,最後停在西弗勒斯尖尖的喉結上。
喉結因為說話抑或是緊張,上下滑動。
“我說的,您會相信嗎?”白狐男孩沉吟片刻,輕問。
“說吧。”
“我想和您一輩子。”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斯內普扯出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大概過了有幾十秒之久,那個複雜的表情又消失了,男巫繃緊了下頜,低下了頭。
“男孩,你知道什麼是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