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他,盯著麵前一團看不出形狀的光霧,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心情轉變了……而且還如此徹底。
慢慢地,男巫接受了,他接受了自己的變化,但是努力不表現出來。
在接受自己的那一刻,他的新守護神才第一次露出了完整的真麵目————一隻和西瑞爾一模一樣的小白狐。
無論外表還是性格幾乎是和西瑞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兩年前的某個夜晚,對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和一輪孤獨的明月,平安盤踞在一邊曬月光,整個辦公室除了斯內普本人和那隻“混血貔貅·鼇”以外沒有任何活物,男巫拿出了魔杖,又召喚了下午剛剛亮相的小動物。
小白狐可愛極了,光是看它憨態可掬的動作,斯內普都忍不住想上揚嘴角。
也許就像幾年前林玖女士說的那樣,他可能真的是因為那件事,沾染了無可救藥的毛絨控怪癖。
西瑞爾平時不常變狐狸,他遺憾之餘又隱隱慶幸。他難以想象某一天自己會忍不住地抱住一個彼此心知肚明其實是人類的男孩,然後像是一個變態怪大叔一樣從上到下撫摸對方的皮毛。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男巫盯著腳邊歡快雀躍的小家夥,對於西瑞爾他需要克製,但是麵前是自己的守護神,於是男巫終於沒有忍住,伸出了手將它抱起來。
守護神咒真的是一個神奇的魔咒,召喚出來的守護神看起來是一團光,但其實有實體。抱在懷裡感覺和抱著溫熱的西瑞爾又不相同,有一點點涼,也不夠軟絨。斯內普有些失望地將小狐狸放回到了地麵上,看著它兀自玩耍,追逐自己的大尾巴。
雖然手感不同,但是看著它想像西瑞爾一樣無憂無慮,對斯內普而言也是一件少有的、愉悅的事情了。
認識了自己的新守護神後,斯內普沒有做好把自己的新守護神介紹給大家的準備。
於是有那麼一段時間,男巫都是趁著沒人的時候把這隻小狐狸放出來遛遛。以前在守護神還是牡鹿時,男巫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也可能是因為看一次揪心一次,除非必須要用,很少召喚自己的守護神。他知道有些巫師會吧自己的守護神當寵物或者孩子一樣對待,但是他從來沒有那種心情或者想法。
直到守護神變成了小白狐。小白狐總是有神奇的魔力,讓西弗勒斯輕易拋棄理智,為它破例,這點和西瑞爾本人也是一樣的。
斯內普會在夜深人靜失眠時把小狐狸召喚出來,看它像個好奇而不諳世事的孩子,在屋子裡輕盈跳躍,無憂無慮。
好似那樣,自己被捆綁束縛的心靈也得到了解脫似的。
斯內普獨自經曆了一場心靈的“升華”與“成長”,而這些西瑞爾本人並不知道。
那時西瑞爾還是一隻懵懂而粘人的大男孩,偶爾犯犯傻、偶爾作作妖。
斯內普還沒有徹底理清自己的感情。這隻小狐狸成為了男巫心中最深處雀躍的秘密,他一麵唾棄著自己的沉淪與放縱,甚至對這隻小狐狸報以的移情一般的關注與疼愛,一麵又沉溺於這隻小家夥給予自己的微涼的陪伴和脆弱的溫暖。
斯內普第一次把小狐狸展示給外人看是他和西瑞爾確定伴侶關係的那天後。雖然期限暫時隻定了一年,但是斯內普有自信讓男孩永遠不要想再離開自己的生活一步。他在一次單獨給鄧布利多彙報工作的時候順便坦然地展示了自己的新守護神。
他本以為會很難以啟齒,像是公開處刑一般痛苦絕望,畢竟一個教授愛上了一個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怎麼聽…怎麼…不體麵……
但是那天,事實正相反。
當他把小白狐展示在這個老人麵前時,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羞恥和絕望。
他從內心深處湧現出一種快意,就像是終於拉開了一間常年掛著遮光窗簾的房子,收獲的是完全的通透、敞亮和肆意表達感情的自由之光。
眾所周知,
當你決定做一件事,在心裡暗自許願是一回事;放到明麵上告訴大家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我愛他。全身心的愛,我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愛他。我們避免彼此對對方的吸引力,也無法離開對方。無論最後結果是一瓶佳釀還是一把刀子我都認了。”
男巫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會說這樣酸腐的情話,雖然傾訴對象是個百歲單身老人。
“我替你高興,真心的。”——百歲老人看起來有些動容,這樣回答他。
斯內普從校長室出來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解脫。
鄧布利多在斯內普心裡的形象格外複雜和重要,甚至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但是無論怎樣,有一點是永遠也不可磨滅的,那就是一種來自長輩和上位者的權威性和標杆度。
也許老人做的事情、說的話不一定都是符合斯內普本人心意的,但是斯內普從心底裡服他。無論是出於斯萊特林天生對強者的崇拜,還是因為這些年來老人用自己的行動一手建立起來的、矗立在那裡的不朽豐碑。
鄧布利多的肯定和祝福對於斯內普而言,比他想象的還要重要。
也許沒有老人的祝福,他依舊會拉著西瑞爾的手走下去,但是老人的認可就像是一顆定心丸,像一枚紅頭章,讓他至少覺得前路光明,未來可期。
守護神的事情就這樣被“官方蓋戳”了,雖然和這個守護神有千絲萬縷關係的西瑞爾完全不知情。
當然,一直沒有讓西瑞爾發現小白狐的存在,斯內普是故意的。
這種心態大概可以歸結於一種某人難得情竇初開,“愛你也不告訴你”般幼稚鬼上身的劣根性。
思緒回歸,守護神小白狐第一次可以在沒有任務的狀態下見到西瑞爾,興奮得像一隻哈士奇。
西瑞爾眼睜睜地看到和自己(白狐狀態)長得頗為相似的小家夥家激動不已地往自己腿上撲,半吊著一小截舌頭,歪著腦袋,瞪著琉璃似的圓眼睛賣萌。一時也忘記了自己的“潛在情敵”——六尾狐狸精。
六尾狐狸精像是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同類,也不蹭斯內普了,開始在小白狐身邊逡巡。伺機想聞對方屁屁。
這個動作讓西瑞爾大囧,立刻把自己的“坑爹”蠢兒子往邊上扒拉,漲紅著臉不敢抬頭看對麵同樣蹲著的男巫,覺得自己的底褲都被扒光了。
斯內普其實還好。他看起來並不介意六尾狐對自己守護神狐狸的“騷擾”,他隻是溫和地伸出手?給兩隻狐狸一隻一個摸頭殺,當要縮回手臂站起身時,這才發現還有一個完全不同的溫熱軟絨的觸感柔軟頂在了自己的手心。
一隻……真的……熱的……有心跳的小家夥終於拋棄了自己為數不多的節操,探起了自己的毛嘴嘴、用濕潤帶點粗糙的舌頭舔舐著男巫的手心。
一下一下、似乎想讓對方的手全然沾染自己的味道。
斯內普感覺手心被舔過的地方痙攣地哆嗦起來、西瑞爾以前也變狐狸和他膩乎,但是男孩很克製從沒有真的像一隻小獸那樣做一些本能動作。
白狐西瑞爾終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決定親自上陣了。
斯內普從狐狸嘴裡抽出了自己被一隻狐狸含進嘴裡的手指,濕潤的觸感和偶爾觸碰到的尖牙還在指邊縈繞不去。
男巫輕歎一口氣,雙手環狀托起白狐的肩膀和前肢,把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帶入懷裡。
白狐西瑞爾眯著眼睛斜視地上兩隻正在遊戲玩耍的“假狐狸”,悠然地甩了一下尾巴,向世界宣告了自己單方麵爭寵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