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地址給你,你下課直接過去就好。穿巫師袍就行。”
“嗯。”
……
魔法傷害內科的門診今天不算繁忙,西瑞爾一上午隻接待了6個病人。
一個是不小心服用了魔法餐廚清洗劑的小男孩,另外三個是吸入不明魔法氣體的成年人。
手邊的預言家日報上已經恢複了正常的、不痛不癢的“和平報道”————哪裡新開了魔法工廠,部長去剪彩;本月的龍肝價格上升,有專家預測幾種常見藥劑都要跟著漲價等。
大家從阿斯卡班逃犯越獄後過了幾天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日子,但是想象中的混亂和危險沒有降臨,已經習慣於和平生活的巫師們又變成了龜縮在殼裡的軟體動物,麻痹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照常該吃吃,該喝喝。
西瑞爾給呼吸道受損的病人開了魔藥,把藥單交給對方,讓他們自己去取。然後看了眼預約卡片,目測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正準備站起來煮杯咖啡的少年在門診辦公室門口遇到了在走廊不遠處徘徊的露西【指路173】。
白狐少年挑了挑眉,從研發實驗室調出來後他有些長日子沒有見到這位“前同事”了。
露西的黑色頭發看起來短了一些……大概。人也瘦了,原先健康的小麥色、帶著蘋果肌臉蛋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眼袋有些重,嘴唇緊瑉著,看起來心事重重。
西瑞爾皺皺眉,他開門的動靜不算小,即使這樣也沒有得到這個美國女孩的關注。他靠在門框上,手裡還端著空的咖啡杯,隻得主動打招呼:
“嗨,露西。”
露西這才像是驚醒一般,恍然抬頭:
“上午好,西瑞爾。”
“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要來看看嗎?”
西瑞爾往屋子裡側了側身,做好了咖啡等會兒再喝的準備。
露西雙眼裡呈現一種糾結,痛苦、懷疑又脆弱的神色,最終點了點頭。
西瑞爾側身走回了門診辦公室,露西慢吞吞地跟了進來。
這個大大咧咧的美國姑娘全然沒有了以前灑脫快樂的模樣,疑神疑鬼地回頭看了一眼彆無二致的走廊,小心地坐在了西瑞爾對麵,脊背僵直。
西瑞爾就像是沒有看到女孩的反常似的,拿出一張新的病曆紙,例行詢問:
“年齡,身高體重。”
露西猶豫地回答:
“23,一米六七,體重…...我最近沒有稱。”
西瑞爾沒有深究,繼續問道:
“睡眠好嗎?”
露西麵色更加糾結:
“……不太好。經常做噩夢,即使不做夢,早晨起來也很累……”
西瑞爾點點頭表示理解,一臉如常地追問:
“還有什麼彆的症狀嗎?”
露西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自己乾裂起皮的淺色嘴唇————這是以前在實驗室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那時的露西恨不得每天都換一種顏色的唇膏,包包裡全是化妝品,臭美極了。
“……暫時沒有了。我希望你能給我開一點……幫助睡眠的藥。不用太強效的......慢慢調節的就行。”
西瑞爾抬起了頭,灰綠色的雙眼裡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卻看得露西鋒芒刺背,如坐針氈。
半分鐘後,灰綠色眼眸的醫生輕聲說:
“好。這是藥單,去取藥吧。”
說著伸手遞給了女孩一張寫好的藥單。
露西伸手去接,西瑞爾卻沒有鬆手,倆人捏著同一張紙,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照顧好自己。還有......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
美國女孩瑟縮了一下,手指上塗著已經斑駁掉色的指甲油,聞言攥了攥,拿過那張藥單,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西瑞爾身後的窗口突然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一隻貓頭鷹腳上綁著一封信出現。
露西好西瑞爾姐皆嚇了一跳,趁著西瑞爾回頭的功夫,美國姑娘迅速收好了那張取藥單,然後匆忙道彆:
“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西瑞爾。”
說著不等西瑞爾有什麼反應,就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西瑞爾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前同事”匆忙離去的背影,然後從貓頭鷹腳上取下那封信。
信是溫蒂學姐寄來的。
她先在信裡簡單地一筆帶過了魔法部近況(努力營造歌舞升平的假象);然後告訴他,今天下午可能會“有人”來找他和斯內普一起進行一個簡短的采訪,主要就斯內普院長近期的一篇魔藥論文展開討論;並隱晦透露,斯內普院長的那篇論文反向極大,很可能要得大獎;最後提示他,那個來采訪他們的人現在是“她自己的人”,所以請放心。
最後的最後,溫蒂在信上強烈譴責了他竟然偷偷摸摸談戀愛(雖然內容勁爆程度可以彌補她受到蒙蔽而感到被傷害的心靈),順便八卦問他什麼時候和斯內普公開,訂婚,結婚。屆時她不介意“以權謀私”給他們安排一個很好的版麵,歌頌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西瑞爾抽了抽嘴角,腦補了一出看到報紙自家教授暴跳如雷,臉如鍋底的模樣,讓後簡短地寫了封信,向溫蒂表示感謝。
果然,午飯時間,西瑞爾收到了另一封看起來要“華麗”得多的信,信封上麵撒了濃鬱的香水,還粘了幾顆劣質水鑽,翠綠色的墨水寫著:
“西瑞爾 ·麥克萊恩先生親啟”
署名:麗塔 ·斯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