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爾去醫療翼的路上, 收獲了一眾學生的立正、行注目禮。白狐少年泰然處之, 麗塔這期的報道裡主要描述了斯內普教授本人的早期經曆,最後順帶著說了兩句有關西瑞爾的話題。所以還好, 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家伴侶的身上。
西瑞爾在中指戴上了戒指, 這件事還是龐弗雷夫人第一個發現的。當時西瑞爾正在配藥室和龐弗雷夫人一邊配藥一邊閒聊。
“要我說斯基特那個記者真的對西弗勒斯很友好了,我全篇看下來感觸頗多。以前很多場景還曆曆在目……”
西瑞爾抬臉溫和地笑笑, 把一大罐生骨靈分裝成了小瓶收入櫃子————魁地奇比賽在下周,龐弗雷夫人恨不得把能用到的藥劑全部準備14份(要知道兩個隊一共上場也就14個人)。
老夫人在霍格沃茲呆了大半輩子, 見過形形色色的學生,聽鄧布利多校長說她早年也在聖芒戈工作過一段時間, 最後還是走回了母校,究其原因還是對這個學校愛得深沉吧!
“那孩子有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從小就是,其他孩子還有個叛逆期什麼的, 我覺得他從小就很清醒,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想要什麼……還有,我沒見過他對誰像是對你一樣的態度。”
西瑞爾聞言挑挑眉毛, 他發現自己真的對從彆人嘴裡聽到有關西弗勒斯對自己的感情而感到無比受用。
雖然在他本人看來, 他年長的伴侶對外還是那個不苟言笑, 橫眉冷對, 在外人麵前不與自己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人。但是每次有人對他說諸如:斯內普真的對你不一樣, 斯內普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斯內普上次提到你……他都會忍不住的嘴角瘋狂上揚。
就比如現在:
“他真的不喜歡和人交流心情和想法, 以前他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有時候受傷了來醫療翼住一晚上,問什麼都不說。極偶爾會有一個格蘭芬多的小姑娘會來找他和他說說話,但是我覺得那種程度的交流主要還是人家說,他聽著,倒像是單方麵的迎合。以前我還擔心他是不是有點自閉…...要我說…...在交流心情這方麵,你真的是獨一份了,我很少看他主動和人講什麼事情,或者表露除了厭惡以外的情緒,至今看著他在飯桌上主動關注你的蔬菜攝入量,逼你吃胡蘿卜還是覺得十分神奇。”
西瑞爾小小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噢,你訂婚了!”
龐弗雷夫人放藥瓶時突然驚呼出聲。
西瑞爾摸了摸自己中指上銀色的戒指,點點頭。
“啊……嗯。”
龐弗雷夫人的表情謹慎而期待:“你確定了孩子?是我想的那個人對吧……?”
“是的。就是你擔心會自閉的那位先生。”西瑞爾咧咧嘴。
“噢!恭喜你,親愛的!”
龐弗雷夫人給西瑞爾一個擁抱,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抱歉,我太激動了。你也知道,我一直在這裡待著,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學生,總有那麼幾個混小子讓人不省心,偶爾想起來,還要像個老母親一樣牽腸掛肚一番。”
“我理解您,龐弗雷夫人。謝謝,您人真的很好。”西瑞爾小聲說。
“什麼時候結婚?”
“還不確定,也許等都安定下來吧……您知道,現在……”
“是的是的。你們告訴大家了嗎?”
“我和西弗勒斯的意思是先不張揚了,等太平一些。”
“也好也好。”老婦人喃喃點頭。
……
時間過得飛快,伏地魔那邊就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大規模的逃亡過後卻沒有人鬨事,也沒有傳出有人傷亡。除了巫師界少了一個阿斯卡班,貌似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福吉戰戰兢兢了一段時間後,又恢複了趾高氣昂的做派,力圖營造巫師界歌舞升平的“繁榮景象”。前一陣甚至抓了一個報案說看到一群食死徒集體行動的公交車檢票員————原因是擾亂公眾秩序,蓄意編造謠言引起公眾恐慌。這件事隻占了當日預言家日報一個豆腐塊大小的篇幅,之後不了了之,那個公交車檢票員也不知所蹤。
最近斯內普教授有點苦惱。
當然,教授大人的苦惱是一般人看不出來的。他依舊一身黑袍,腦後一個威儀的小揪揪,龍皮靴踩得當當響,目不斜視,路過人群宛若摩西分海,黑袍翻滾……但是,親近的人比如西瑞爾感受就比較深刻了。
西瑞爾拄著腦袋看自家教授比往常更加暴躁地批改魔藥論文,忍不住輕歎出聲。
曾幾何時被各色各樣的目光注視也依舊我行我素,泰然處之的教授大人最近有點方。他覺得自己的威嚴(恐怖氣場)因為麗塔那個女人的一篇連載新聞而“一落千丈”。
當他教授4年級製作胡話藥劑時,竟然有幾個赫奇帕奇的女生公然注視著他,甚至忘記了去櫃子裡取藥材。當他用無與倫比的輕柔聲音“提醒”她們時,她們第一反應不是落荒而逃、瑟瑟發抖,而是眼含熱淚,欲言又止,目光中滿是支持和……鼓勵?
如若不是這個魔藥大師曾經在神秘人手底下當過最成功的雙麵間諜,最擅長分析他人的麵目表情、察言觀色技能Max,他都要懷疑自己看錯了。
不止赫奇帕奇,有個大膽的格蘭芬多七年級女生公然在他布置的論文上印了一個紅唇印,順便加寫了半張羊皮紙的表白。
當男巫看到那句:“我願意用我炙熱的內心溫暖您孤寂、寒冷的靈魂。”時,第一反應是,近期的論文都不能讓西瑞爾代為審閱了,不然被小醋壇子看到又要鬨脾氣,腦殼痛。
往事已不可追,斯內普第一次開始暗自期盼斯基特女士的第二篇報道趕快發出來,哪怕編纂一點他和西瑞爾的狗血愛情故事都行,請求她不要再塑造斯內普是小可憐的可怕形象了。
可憐的斯萊特林院長大人第一次發現,充滿愛意與同情的注視比凶殘厭惡的注視還讓人吃不消。後者他可以用更加惡意的目光反彈回去(不要懷疑,他很擅長這個),但是前者…...恕他做不到……
時間轉眼到了月底,再過幾日的周末就是小龍包爸媽下午茶的日子。麗塔 ·斯基特女士剛剛寄過來了一封信,說連載新聞專欄的第二篇已經寫好了,近期準備發表。
西瑞爾在聖芒戈的工作輪到了魔法外科。這兩天他的狀態不太好。因為他幾乎每天都能接觸到一些類似於皮開肉綻,缺胳膊少腿的魔法傷害。
斯內普將晚飯挪回了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體諒白狐少年看見成堆的肉就反胃的心情。
今天晚上的西瑞爾格外“蔫”,他神色懨懨地看著兩人餐桌上清淡的晚餐,用叉子叉了一片苦菊葉,塞進嘴裡湊活地嚼吧嚼吧,食不知味地咽了下去。
斯內普欲言又止地看著麵前的男孩,短短三天,西瑞爾的臉頰就凹下去了一些,看起來下巴尖得戳人。
“要不要…...吃一根雞腿?”
西瑞爾先是怔愣了一秒,然後迅速回神:
“啊?哦......不,我不想吃。我這個月都不想吃肉…...”
“如果你現在都支撐不下去,我難以想象你該怎麼度過聖芒戈急診的兩個月,那裡的病患隻會更可怕。”
“我隻是需要調整,沒事的。”西瑞爾匆匆咽掉了嘴裡的麵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用眼使示意西弗勒斯自己吃飽了。
從山頂那夜回來以後,西瑞爾和西弗勒斯之間的最大進步就是獲得了同一張大床一半的使用權。
一開始西弗勒斯看到西瑞爾把自己的枕頭搬過來,坐在自己大床邊上晃蕩腳時,表情還是糾結且拒絕的。
但是西瑞爾卻表現得無比大方自然,他扁扁嘴,坦然地說:
“最近我也很忙,我們什麼都不做,我就是想離你近點,可以嗎?因為我發現有你在身邊我真的會睡得格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