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沉浸在本尼貌似答應了什麼,或者至少默許了什麼的強烈激動與喜悅裡,自動忽略了後麵有關孩子的話。
本尼惡狠狠地揚著下巴,從旁邊的小桌上拿起了剛從衣服上取下來的裝飾品,慢吞吞地問道: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我沒有催婚的意思。我是說,當然,你們不要結婚更好…...”
“在梅林勳章的授予儀式上我會求婚。如果魔法部不會再提前的話,確切時間是6月12日。”
“……”
本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變成了一尊風化的雕塑,灰綠色眼睛瞪得溜圓。
“我專門看過這個時間,這也是我想找你們之後商量的事情。6月12日在中國的萬年曆上顯示適合結婚,是個幸運的日子。如果你們另外有推薦,也可以告訴我。”
“……等等,你說是今、今年的6月12日?”本尼磕磕巴巴地問。
“是的。我和西瑞爾在一起的每一天對我而言都是新的甜蜜與煎熬,我迫不及待地想和他組建我們自己的家庭。”
斯內普麵容狼狽,襯衫扣子崩了三粒,頭上的小揪揪也散了,就以這樣的姿態筆直地站在那裡,不慌不忙,麵容異常堅定。
本尼的嘴張了半天,最後生生擠出一句:“不、太過倉促了……你、我……西瑞爾剛畢業,你?”
“本尼,你知道的…...西瑞爾是我最愛的人,而我將會在未來漫長一生守護著他,無論早或晚都是不會有任何改變。”
本尼暴躁地耙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抓過手邊的外袍和烏木金頭手杖,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走去,腳步踩得震天響。
臨推開地下室的門前,他頓住了腳步,咬牙切齒地說:
“把你臉上的傷口遮一遮,家庭晚餐見不得血腥。”
伴隨著話音落下的是被摔得巨響的地下室門。
黑發黑眸的男巫站在地下室正中央,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血液的腥熱猶在嘴邊,一句模棱兩可的“家庭晚餐”讓他的身上的紅腫和疼痛也變得輕鬆起來。
回憶戛然而止,鏡子裡還是白狐少年滿含期盼的大眼睛。斯內普將身後的小巨怪拽到了身前,雙臂護住了少年的腰,手掌墊在了洗手台的棱角處,歪過臉給了對方輕柔一吻。
西瑞爾眼前一亮,立刻反客為主地環抱住男巫的脖子。
”我今天能睡這裡嗎?“某白狐深諳打鐵需趁熱的道理,在倆人接吻間隙小聲問。
西瑞爾問題的提出,讓斯內普終於勉強喚回一點理智。兩人剛才在衛生間難舍難分,自己甚至已經解開了西瑞爾的小白褂的扣子......但這裡是西瑞爾的家,而他的父母今天剛剛勉強默許了他們在一起。
“我不想讓你父親短短4個小時內就後悔他的決定,認為他的兒子即將和一個急色的老流氓生活在了一起。”
斯內普乾巴巴地說,順便十分坦然地向西瑞爾展示自己已經十分尷尬的生理狀況。
“噢!可是氣氛真的很好!”西瑞爾死死地攀住男巫的脖子,假裝自己是一株菟絲草。
“彆撩撥我了,回去吧,明天還要回學校,期末考試結束就要去魔法部參加梅林爵士頒獎了,我以為我們還挺忙的。”
斯內普拍了拍男孩的屁股,催他回去睡覺。
西瑞爾舍不得地一步三回頭被斯內普趕到門口,男孩扒著門縫哼哼唧唧:
“我們單純地抱在一起睡一覺也不行嗎?我發誓我絕對不亂動......”
“太不莊重了,西瑞爾。回去好好睡覺,晚安。”
斯內普嚴防死守地把住了門,語氣溫和地像是在哄一隻小獸。
西瑞爾仰頭看著麵前的男巫,皺了皺鼻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下跳了起來。
”對了對了,我是真的來給你送東西的。在我脫下來的睡衣裡,你翻一下。”
斯內普一臉懷疑地挑了挑眉毛,半信半疑地走回了床邊,果真在西瑞爾的睡衣口袋裡找到了一個眼熟的小荷包。
“送給你了親愛的。破解方法是打開它,決定權交到了你的手裡。”
西瑞爾雙眸閃爍著熾熱的光芒,斯內普緊緊捏著那枚小小的荷包,仿佛手裡不是西瑞爾的天命伴侶的信物,而是白狐少年一顆赤誠的心。
斯內普一時感覺失去了聲音和說話的能力,他眼角有些乾澀,鼻子犯酸,嘴唇緊抿。
“我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打開它,當著你的麵。你的荷包......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