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變得夢幻了起來, 西瑞爾盯著手上的戒指不敢眨眼, 就像是害怕手指上冰涼的金屬圈會突然消失一般。
斯內普等到西瑞爾的答複後將話筒遞還給了主持人,自己走下了授勳台。周圍的觀眾紛紛起身, 掌聲經久不息, 斯內普幾步走到了西瑞爾身邊,凝視著他麵前的白狐少年, 最終隻是伸出雙臂,將男孩抱入懷中, 然後無比珍重地在他額頭一吻。
現場負責報道的記者和攝影師經過短暫的懵圈過後已經激動瘋了,他們按捺住自己跳塔朗泰拉舞的心臟, 將鏡頭對著新鮮出爐的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的獲得者和他的求婚對象————二級勳章的獲得者,360度地瘋狂連拍。
斯內普緊握著西瑞爾的手,將他拉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倆人比肩坐下等著授勳儀式的結束。
西瑞爾感覺室內溫度有些熱, 他一直處於一種半遊離的狀態,看天花板的水晶燈,看地麵的大理石瓷磚,看授勳台上發表講話的福吉, 就是不看身邊抓著他手的男人。
斯內普泰然自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忽略他緊緊和西瑞爾相握的手和手上的戒指, 幾乎難以看出這個男人和求婚之前有什麼不同。福吉在台上冗長地講了一堆, 台下沒幾個人在聽, 包括看起來在認真聆聽的西瑞爾和一動不動的斯內普。
西瑞爾一直以一個姿勢坐著, 一動不動。他感覺從被求婚那一刻開始, 他的身體就不太聽指揮了。熱,由內而外的熱讓他難以呼吸。他一直以為是剛才自己太過激動的緣故,現在看來似乎還有點不同,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並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了。
麵前的場合太過正式,這讓西瑞爾不好做出直接脫掉禮服外套的舉動。但同時身體的熱度隻增不減,一開始是臉上發燙,心跳加速,現在已經到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熱到冒煙的程度。
這不正常,西瑞爾攥著西弗勒斯的手朦朦朧朧地想。這種感覺就像是很多年前他不小心碰了噴嚏草的過敏反應。
那邊福吉還在長篇大論,就像是企圖把他用來聽授勳感想的時間都全部搶回來再雙倍“返還”給大家似的沒完沒了。西瑞爾感覺兩眼發直,有些對不上焦,鼻尖都在冒汗,即便坐在椅子上也感覺雙腿發軟。
坐在他身旁的斯內普終於像是有所感應似的換了一個坐姿,他側了側身,向西瑞爾方向靠近。
“怎麼了?你的手一直在冒汗。”斯內普輕聲詢問。
“不知道,我好像過敏了……”西瑞爾抽著氣小聲回複。
“過敏?”斯內普徹底轉過了身,仔細觀察身邊的少年,暫時沒有狐耳,但是臉頰的確有些紅了。
“怎麼辦?我好熱…...”西瑞爾委屈噠噠地說,另一隻手已經摸向了領口。
斯內普眉頭緊皺地瞪著演講終於接近尾聲的草包魔法部部長,低聲安撫:“彆拽領子,馬上就結束了,再忍一兩分鐘。”
福吉在稀稀拉拉的掌聲種一臉滿足地走下了授勳台,主持人終於宣布了授勳儀式的結束。
斯內普幾乎是立刻拉著西瑞爾起身,謝絕了身邊一切客套的寒暄,帶著他的少年向大廳外走去。
記者們呼啦一片圍了上來,也不顧當事人的脾氣是否可怕,努力將話筒和攝像機向兩人的麵前湊。
斯內普幾乎是用身子生生擠出來一條路,拽著西瑞爾衝出重圍。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音淩亂而清脆,西瑞爾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幾乎難以維持自己的雙腿直立形象。
少年綴在男巫身後,步履踉蹌,身子也顯得有些歪斜。
“西弗勒斯…...我們現在去哪兒?”西瑞爾強撐著一點理智悶悶地問。
“衛生間,我先需要確認你到底怎麼了?我現在懷疑是不是有人……”
斯內普兩步踏入走廊拐角靠近左手的衛生間,推開了門。
斯內普從頭至尾拽著西瑞爾沒有鬆手,他先是舉著魔杖檢查了一下衛生間的隔間,發現沒有人,然後鎖住了整個衛生間的大門。
“來,站在這裡,我給你檢查一下。”
斯內普將人安置在了水池邊,讓西瑞爾自己扶著洗手台站穩。
幾個魔咒依次打在了白狐少年的身上,反射出不同顏色額光。
西瑞爾趁著這會兒功夫已經拽掉了自己的領結,正在解襯衫扣子。
“沒有黑魔法的痕跡,也沒有受傷的情況……”斯內普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可是我真的好熱,不僅熱,這裡還很難受……”
西瑞爾哼哼唧唧地一手拽著領子,另一隻手放在了小腹處,一點一點艱難地複述著自己的狀況。
斯內普幫助少年解開了兩粒領扣,扒拉了一下他的頭發,確認他沒有長出耳朵。突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闖入斯內普的腦海。
“西瑞爾.…..看著我,你會不會是……”
斯內普說到後麵似乎感覺有些難以啟齒,他閉住了嘴巴,隻是注視著對麵迷迷糊糊的白狐少年,寄希望於少年能自己領悟到。
然而少年現在從頭到腳的十分地不清醒。
“我怎麼了?”西瑞爾蹙著眉,難受地反問。
“你除了熱還有什麼彆的感覺?”斯內普扶著西瑞爾的肩膀。
“……我說不清楚。”西瑞爾接觸到斯內普的手主動握住了,並把臉湊了上去。
西瑞爾喃喃說:“抱抱我,我覺得你的觸碰讓我能感覺好一些……”
斯內普咽了一口口水,喉結上下滑動了一圈,啞著嗓子說:
“我們回去。”
“一會兒不是還有采訪和酒會?”
西瑞爾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已經整個人貼在了斯內普身上。少年身上的熱度隔著衣服傳到了斯內普身上。
男巫聲音乾澀得可怕:“不去了。”
西瑞爾可能根本沒有聽清斯內普說了什麼,一股極為陌生的情潮席卷全身,他把臉整個埋在西弗勒斯的脖頸裡,一滴眼淚擠出眼角,沾濕了睫毛,他弱弱地開口,像是小獸哀鳴:
“西弗勒斯……你能親親我嗎?我好難受……”
下一秒天旋地轉,斯內普直接帶著西瑞爾幻影移形了。
蜘蛛尾巷還是以前的樣子,除了被家養小精靈打掃得格外乾淨外沒有彆的突出優點————對於這點斯內普還得感謝西瑞爾的堅持、以前他都是用除塵咒敷衍了事。
西瑞爾一落地就徹底堅持不住了,他整個人甚至站不直,耳朵和尾巴在幻影移形的刺激下幻化了出來,把西服褲子後麵撐著鼓鼓囊囊。
斯內普一邊扶著腿軟腳軟的男孩,一邊重新檢查屋內的安全警戒咒。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西瑞爾在極度不清醒的情況下已經扔掉了自己的外袍,扯飛了三粒襯衫的扣子。當斯內普回身想把他抱到樓上臥室時,白狐少年的手正在撕扯自己的皮帶扣。
“尾巴……尾巴折起來了……”
西瑞爾眼角通紅,看起來像是剛哭過一場,他細瘦的手指緊緊揪著自己的西服褲一角,求助一般地望向對麵的男巫。
斯內普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分裂了。
此刻懷裡是他最愛的男孩,一個小時前他還忐忑地在眾人媒體麵前公開求婚,現在他就已經擁抱著自己剛剛求婚成功的伴侶出現在了這裡,用僅剩的一絲理智阻止對方瘋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他身體裡有一半無比理智地在提醒自己:西瑞爾可能是發情了,此刻西瑞爾什麼都不管不顧,但是他作為清醒的那一方應該冷靜一些,要做好完全的準備,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他至少不能讓對方受傷。
但是身體裡的另一半已經被挑斷了名為“理智”的神經,西瑞爾就在自己麵前,他發情了、他需要自己、他很難受,自己現在還在猶豫著什麼?
明明西弗勒斯·斯內普內心住著一隻更可怕的野獸,那個野獸伺機而動,隨時都可能爆發露出可怖的獠牙。
以前他還能稍加克製,但是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