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社的成員隱藏在暗處,整個五樓的走廊都被食死徒侵占, 那些身披黑色鬥篷, 臉上戴著銀色麵具的人就像是沒有感情的守衛冷冰冰地戳在那裡, 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個,分布有點像是霍格沃茲的鎧甲們。
如果這時候誰能施展一個大規模石化的咒語, 那麼傲羅們就能驚喜地發現半個阿斯卡班的越獄犯都集齊了。
魔法部五樓走廊是黑色的大理石瓷磚和深色的牆壁, 在冷色的光源下更襯得這些食死徒秩序森嚴又可怖。
西瑞爾抱臂站在最遠的角落,哈利的隱身鬥篷真的是個好東西,甚至能隔絕氣息和聲音,當時鄧布利多把這個讓哈利借給他的目的就是擔心他沒有戰鬥經驗,想讓他全心全意地披著鬥篷去找納吉尼。
寂靜。
走廊裡一片寂靜。
如果不是這幾十個“黑袍鎧甲守衛”明明白白地站在那裡把守著整個五層, 西瑞爾都要懷疑這裡本就沒有人。
“咚咚咚咚!”
一片腳步聲尤遠至近的傳來,精神緊繃的西瑞爾感覺對方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臟上,而且節奏越來越快。
“該死的!快來兩個人!那個‘汙穢的清道夫’又失控了, 他在下麵撕咬幾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一個黑頭發的女人從西瑞爾身邊風風火火地跑過,深色的高跟皮靴把大理石地板踩出了金屬碰撞的效果。
那個女人烏黑的卷發桀驁不馴地四處翹著,皮膚很黑, 寬下巴, 厚眼皮, 麵容有些憔悴, 濃妝豔抹的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歲月滄桑, 但是雙眼依舊亮的嚇人。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穿著兜帽鬥篷, 戴上麵具, 反而大大咧咧地在一件緊身的皮衣上麵隨意披了一件黑色蕾絲長袍, 一條不規則的黑色裙子隨著步伐搖曳出危險的弧度,如果不是此刻她態度過於氣急敗壞,西瑞爾覺得這些食死徒其實是在列隊迎接她來著。
當然,西瑞爾認出了她的真實身份————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臭名昭著的女食死徒No.1,她認罪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萊斯特蘭奇的通緝令從巫師界發到了麻瓜界,從巫師報紙收音機裡的“犯有多項謀殺罪指控的女食死徒”,到麻瓜電視裡“反社會人格,精神疾病,虐殺多人的女魔頭”,納威至今看到她的照片還會渾身顫抖。
此刻“女魔頭”隨手拽了兩個看起來不是很樂意的食死徒,讓他們和她一起去製止狼人芬裡爾·格雷伯克。
“他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小動作,決不能讓他耽誤了主人的大事!”貝拉特裡克斯尖利地咆哮著,催促兩個人動作快一點。
“他想咬就咬,想吃就讓他吃唄,反正我們這裡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其中一個戴著兜帽和笑麵麵具的食死徒油腔滑調地說。
“要是耽誤了主人的大事,埃弗裡,你小命賠得起嗎?”貝拉舉起魔杖,直勾勾地望了過去。西瑞爾還發現貝拉的魔杖很長形狀也很特彆,被她舉起時像一柄彎了的□□。
被叫做埃弗裡的食死徒顯然有些畏懼麵前的貝拉,他小聲罵了一句臟話,惺惺退地了一步,雙手下垂不再說話了,笑紋麵具變成了無聲地嘲弄。
西瑞爾對這個埃弗裡似乎有一丟丟印象,埃弗裡是西弗勒斯的同學,貌似在偷看他的回憶水晶球時莉莉還提過這樣的名字,雖然內容不算愉快:
————“整天和埃弗離待在一起研究黑魔法!你應該離他們遠一點!”
現在隔著一個麵具看到了曾經隻是“有所耳聞”本尊…...就是不知道自己教授看到這群熟悉的人,會不會很有感觸。
貝拉走在被她抓了“壯丁”的兩個人後麵,逼著他們到樓下去對付狼人芬裡爾。
西瑞爾已經隱隱聽到了樓下傳來的淒厲的尖叫和哈哈大笑的聲音。這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後背發麻。他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感覺有一陣微風從麵前拂過,隱隱的胡柚味還在鼻尖。
大概是個鳳凰社的成員聽不下去要下樓了,這個人夠粗心大意的,甚至沒有屏蔽氣息。
西瑞爾腦海中莫名其妙浮現出上次在聖芒戈救納威的那個粗枝大葉的女傲羅。向牆角縮了縮身子,以防被自家隊友撞到。果然,半分鐘後,又一陣風拂過,西瑞爾猜測有人跟著追過去了。
白狐小夥子自知自己的任務的重要性,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屏息等待樓下的聲音反饋。
樓下的尖叫聲不斷,慢慢混入了雙方“開火”的聲音————伴隨著玻璃的破碎聲、大件家具倒塌聲,以及男人的咆哮聲,所有人都間接感受到了樓下戰況的激烈。
食死徒不再紋絲不動地堅守在屬於自己的“崗位”,相隔比較近的幾個甚至開始了竊竊私語。
“我想我們得去幫幫樓下,鑒於一會兒主人就來了,我想樓下的失控不是主人想看到的場景。”
這是盧修斯·馬爾福的聲音!
現場再度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在思考要不要參與這場“救火”活動。
“那麼,我先下去看看了。”盧修斯再接再厲。直接帶頭離開了自己原本站著的位置。
西瑞爾這才驚訝地發現盧修斯本人麵具的表情看起來像是一半哭一半笑的陰陽臉小醜。
鉑金貴族路過斯內普所站的位置時腳步頓了頓,像是在用腦電波交流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西瑞爾大概猜到這個狡猾的“商人”是打算趁亂跑了。
在這裡每多留下一秒就可能多一點幾率被傲羅抓住,盧修斯自認為已經可以功成身退,剩下的就交給能打能摔的年輕人吧。
有幾個人一看馬爾福家族的大組長都帶頭離開了自己的“哨崗”,紛紛效仿想跟著去參與樓下的打鬥湊湊熱鬨。
這是一群亡命之徒,十年的阿斯卡班苦難生涯將他們為數不多的理智消磨殆儘,他們渴望熱鬨,渴望鮮血,渴望淒厲的慘叫。
主人天天逼著他們低調行事,修生養息,現在看起來養息已經可以暫告一段落了,他們終於可以摩拳擦掌地去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情,比如折磨一下樓下的小可憐。
帶著陰陽臉麵具的盧修斯匆匆走過,借著下樓的名義在一個轉角處直接拿出了門鑰匙,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他身後的人距離他較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隊友不是下樓了,而是離開了。
突然另一邊的走廊爆發出一片炫目的火光,“劈裡啪啦”爆炸的聲音由遠至近,不絕於耳。
走廊的半空中憑空冒出一條魔法火龍,帶著高熱的溫度咆哮著直接飛向走廊邊的一個高個食死徒。
“該死的!樓下有傲羅!”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整條走廊都騷動起來。
剛才還井然有序的食死徒都離開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人群說不上慌亂還是興奮,都抽出了魔杖。被火龍攻擊的高個子食死徒用魔杖甩出一條長長的水柱,嘩啦一片瞬間淹了半個走廊。有幾個食死徒在麵具後大聲咒罵,大概意思就是高個的人明明可以用彆的方法滅火,非要潑水。
一頭猩紅色頭發的女巫舉著魔杖一路打了上來,紅色和黃色的魔咒漫天飛舞,有幾個直接砸在了走廊的水晶燈上。
“轟!”
“嘩啦!”
水晶燈的驟然掉落又摔得粉碎仿佛是一個徹底開戰的信號。飛濺的水晶碎片甚至最遠砸到了西瑞爾的腳邊,躲在暗處的鳳凰社成員和傲羅紛紛現身,加入戰鬥。
半空中來回穿梭魔咒數量瞬間升級,層層疊疊的咒光堪比聖誕節對角巷儘頭的煙花表演,五光十色又威力無窮。整個走廊都被這各種各樣顏色的魔咒照亮,有幾個食死徒甚至被打掉了麵具。
“該死!哪裡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傲羅!”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一邊咆哮,一道紅色的光芒從說話的人的魔杖裡噴射出來,方向正是在和一個男巫纏鬥的穆迪。
西瑞爾透過隱身衣伸出魔杖,一個捆綁咒在紅光噴射的瞬間直撲食死徒,生生將咒語打偏了十度,穆迪反應極快地偏到了另一邊。一個黃色的魔咒回身就甩了回來。正好打到被捆綁住的食死徒身上。
穆迪咧著嘴嘶吼:“趕對我用偷襲!”
在另一邊目睹同伴遭遇的食死徒驚恐尖叫:“誰!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