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焰移開眼,聲音淡淡:“在等我?”
“嗯,等你。”
棠寶應了,聲音柔柔的,很悅耳。
厲司焰心裡莫名的開心,可那開心還沒還沒爬上眉目,又聽得一句:“三哥走不開,讓我在這裡等你。”
他臉色立時又僵了。
原來是棠頌的安排。
如果不是他的安排,她這時候會跑去哪兒?
小沒良心的女人。
“等我做什麼?”
他看她,目光從白皙的小臉移到她頭發上的一片櫻花上。好想拿下那片櫻花,但他手握成拳,忍住了。
棠寶看著他倏然冷硬的麵容,心一顫,忙回:“等你送我去那什麼酒店。”
“哦。”
他拖長了聲音,麵色不辨喜怒。
棠寶瞄著了他的臉色,猶豫了片刻,咬唇問:“你不開心嗎?”
“嗯。”
“記者的事嗎?”
“……嗯。”
無論她問什麼,他似乎都是這麼冷淡的一個字。
棠寶有些習慣他的冷淡,也不覺其他,以為他是為不能拍戲而生氣,便鄭重道:“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讓哥哥同意你繼續去拍戲的。”
厲司焰不想她會說這個,來了點興趣,低聲問:“你準備怎麼做?”
“暫時保密。這次我會成功的。”
她看著他,眼神明亮,像是已經有了計策了。
厲司焰不當一回事,但看她專注望著他,目光灼亮,心情又莫名好了。他伸手去撿她頭發上的櫻花,她似乎有些意外,傾身躲開了。
氣氛有片刻的尷尬。
棠寶尷尬地紅了臉,看著他依舊是伸手,摸了下她的發,然後,手掌攤開來,一片潔白的櫻花。原來是給她撿櫻花。她臉更紅了,撓了撓頭,傻笑了下:“櫻花好美啊,可惜,都開始落了。”
厲司焰唇角一彎,吐出了一句話:“那便好好做個賞花人吧。”
說罷,邁步走向櫻花深處。
棠寶愣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邁步跟上了。
櫻園都是泥土地,凹凸不平,還有的地方濕漉漉的,一不小心踩上去,一片泥濘。
棠寶走的艱難,人小力氣小,賞花的心情一會就累沒了。她跟在他身後吭哧喘氣,正想開口喊他慢一點,他卻轉過身,聲音奇異的溫柔了:“知道櫻園的故事嗎?”
棠寶不明所以:“嗯?”
厲司焰看向遠方的落日,目光沉邃:“西城大學建校百年,幾經禍福,□□年代,第五任校長鄒長欒為守護它免受迫害,自縊於此處。鄒老先生平生最喜歡櫻花,後人遂種櫻花以紀念之。”
所以,這裡是墓地?
棠寶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但也不好表示出來,隻雙手合十,對著四周拜了拜,嘴裡默默念著:“您是位大英雄,真值得敬佩。”
天色漸漸黑了。
這裡偏僻的過分安靜。
厲司焰還在往前走,棠寶不想跟了,就道:“彆逛了,三哥讓我們去那什麼酒店呢。”
他一聽,眼神一凜:“你很急?”
棠寶有點慫,皮笑肉不笑地說:“也還……好。”
他們還在往裡麵走。
這個櫻園竟然很大,滿滿的櫻花飄香,仿佛墜入了一個純白的雪世界。
棠寶一邊看,一邊跟,不知不覺又走了十分鐘。
櫻花深深處,密密層層,光線透不進來,周邊更暗了。她有點害怕,心裡打鼓,忍不住問:“厲司焰,我們要去哪裡?”
“你不是說很敬佩那位大英雄,我帶你去祭拜他啊!”
昏暗裡,他的聲音含了笑,也含了點陰測測的味道。
棠寶驀地停下腳步,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被騙了。他把自己拐進來,不會是想把自己扔在這裡吧?他還故意給她講鬼故事?她白了臉,後退幾步,顫顫地說:“喂,厲司焰,你是不是想把我丟這裡?還故意說那些鬼故事嚇我?”
“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咧開薄唇,輕笑,目光定定看著她身後,語氣輕飄飄的:“你來了啊,鄒老——”
“啊——”棠寶沒想到他突然開口嚇她,加上她精神本就高度緊張,情不自禁地就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一陣醉人的清香。
女孩兒細滑柔軟的長發撲到他鼻上,細嫩的雙手圈住了他的腰。
她挨他挨得那麼近,俏臉緊貼在他的胸口,溫柔急促的呼吸穿過單薄的衣服燒灼著他的心臟。
厲司焰一向冷漠的眼眸漫出星星點點的笑意,薄唇微動,聲音卻是冷的:“放開。”
“不要。”
棠寶搖頭,更加用力地抱緊他,低喃的聲音含著無儘的恐慌:“厲、厲司焰,彆、彆開這種玩笑,我真害怕。”
她是穿書過來的,這簡直是對她無神論的致命打擊。所以,鬼魂什麼的,她現在不敢不信,也不得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