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僵持了三分鐘, 棠臻提議:“咱們一起敲門吧。”
棠域斟酌著點頭,看他一眼, 與他一同伸出手,但他的手敲上去後, 棠臻並沒敲, 而是一臉陰謀得逞的笑。他蹙眉, 訓他一句:“幼稚!”
幼稚的棠臻唇角漾著淺笑,推門走進去。
臥房門並沒鎖。
裡麵棠頌悠哉遊哉地躺在棠寶的公主床上, 臉上蒙著一層黑色麵膜。估摸著第一次敷麵膜,沒見過世麵似的發表感受:“寶寶,好涼,好涼……寶寶, 我感覺臉還有點疼,好蜇人, 是不是過敏了?”
棠寶坐在他身邊, 聽到他的話, 笑著解釋:“沒啦,應該是你之前曬得太厲害,猛一敷麵膜,皮膚有點不適應,多敷幾次就好了。”
“哦哦, 這樣啊, 我怕過敏了。”
“哈哈, 三哥, 放心啦,不會的。”
原主的化妝品什麼的都是極貴的,棠寶用了幾次,效果倍兒好。每敷一次,皮膚都更水嫩些。她想著,趴過去,伸手輕輕拍了他的臉。
棠頌呼吸一頓,緊張的聲音也顫了:“寶寶,你、你打我做什麼?”
她乍然趴伏過來,烏黑柔軟的長發散落在他胸膛上,芳香撲鼻,熏得他飄飄然如墜夢間。不,他應該是在做夢,不然,怎麼會和寶寶這般親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她的臉,水嫩光滑,雪膚花容,觸感是那麼真實。
“寶寶?”
他輕喚了一聲,棠寶還在輕拍他的臉,水眸寫滿認真:“三哥,我可不是在打你哦,我這個是拍水,加速皮膚對水分的吸收。”
棠頌回過神來,像是什麼得到了驗證,緩緩呼了一口氣。他回來了,身邊的女孩兒是真實的。他閉上眼,感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香氣,不由得滿足喟歎:是獨屬於寶寶的味道啊。
忽然香氣遠去了。
他睜開眼,看到棠寶板正身體坐好了。
他有點貪戀地說:“哦哦,寶寶,那你再拍拍,多吸收下。”
“三哥,你自己也可以拍的。”
“我力氣大,拍著疼。”
他故意粗手粗腳地拍幾下,棠寶聽他那動靜,忙攔住了:“哎,你輕點啊,不疼嘛?”
她說著,又伸出手,正要再幫他拍幾下,手就被抓住了。
棠寶扭過頭,見是大哥,眸帶不解:“怎麼了?”
棠域看不下去兩人的親密互動,攔下她的手,哼了句:“你彆管了,他這是醜人多作怪!”
他算是看清弟弟包藏的禍心了,這哪裡是心機深沉?這是赤果果的黑心啊!竟然利用妹妹的單純和善良來占她便宜!是可忍熟不可忍!
棠臻同樣忍不下去,走過來,出了聲:“今兒一天沒見你,聽說厲司焰帶你出去了,你們都玩什麼了?”
他是故意提起厲司焰的,是想提醒不爭氣的三弟,妹妹是心有所屬的,甚至是有戀愛對象的。
棠寶不知二哥的用心,聽他提起厲司焰,俏臉刷的就紅了。她今天跟厲司焰的關係可是突飛猛進了,那人看著冰冷,內心火熱程度讓人吃不消。想著,她小聲回了:“也沒玩什麼,去看了他奶奶,然後,吃了飯,看了一場電影。”
棠臻聽得滿意,故意抬高了音量:“哦,挺豐富的約會日程,玩的開心嗎?”
“還好吧。”
“嗯,開心就好。厲司焰這人實在,做事穩妥,你跟著他,二哥放心。”
他說到這裡,看向棠域,後者很默契地附和:“我也覺得厲司焰為人不錯,頭腦聰明,有上進心,抗壓能力也不錯。”
棠寶對這些褒貶也是認同的,笑了下,也不好說什麼。
唯獨棠頌聽得不是滋味,揭開麵膜,翻白眼了:“瞧你們誇的,天下好男兒多了去了,說的好像咱們寶寶離了他就找不到好男票似的。”
他現在對厲司焰意見大了去了。
他家妹妹這麼好,天下沒有一個男人配得上。唉,當初他為什麼會同意妹妹去追厲司焰?腦子是被豬給踢了嗎?
棠域現在就想踢他了。聽聽他那話,不就是再暗示自己就不錯?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跟棠寶沒有血緣關係。應該是不知道的。真知道了,不至於這麼冷靜?
他正想著,就聽到一陣手機鈴聲:【好像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是棠寶的手機。
棠寶下了床,去拿手機,一看上麵有2個未接來電,號碼是厲司焰的。而現在打來的是陌生號碼,她猶豫著接通了:“喂?”
“是我。”
杜九辭聲音很低,語氣小心翼翼的:“明天是周末,我在家裡舉辦了一場同學聚會,你要來嗎?”
棠寶沒猶豫地回絕了:“不去。”
“我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杜九辭聲音急切,尋著借口:“棠寶,相信我,就是普通的聚餐,班級裡同學都來的,快高考了,能聚的機會也不多。”
棠寶還是不想去:“謝謝,我沒時間,就不去了。”
她不是原主,對班裡同學沒那麼深的同窗情。加上他們總是起哄她和杜九辭的事,也讓她心裡不舒服。可以想見,那樣歡鬨的場合,那樣特殊的日子,她要是去了,少不得又要被起哄了。
“好吧,那不打擾你了,晚安。”
杜九辭兩次被拒,蔫蔫地掛斷了電話。她還沒消火嗎?還在討厭他嗎?她知不知道,為了打這個電話,他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設?他本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可因為她,現在像是個懦夫!
他該怎麼辦,她才會原諒他?他心情複雜地在臥房裡走來走去,好久好久之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猛地撲到床上,蒙上了被子。
棠寶掛斷電話,心情也有些複雜。對於杜九辭,不曾在原著裡出現的人,她也沒有多上心,偶爾交集了,也隻當是個路人甲。可他卻向她告了白,生平第一次的告白,無關喜不喜歡,總該是尊重並且感謝的。
媽媽曾說,能被人喜歡著,是一種福氣。即便不能回報相同的感情,但也應給予應有的尊重,做到得體而優雅的拒絕。那她拒絕的優雅得體嗎?她還太年輕,感情一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處理的更好。她不想傷害任何人。
正思緒沉沉間,聽到二哥的詢問:“誰的電話?”
棠寶下意識地回了:“杜九辭的。”
關乎西城寺的事,棠臻也是有印象的。他眸色沉了沉,又問:“這個時候找你什麼事?還在糾纏你嗎?”
說糾纏似乎有點難聽了。
棠寶擰著秀氣的眉頭回:“也不是,明天不是周末嘛?他說是在家裡組織了同學聚會,邀我過去。”
棠臻若有所思地點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