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想了一會, 簡單回了：“我現在對醫學感興趣。”
“為什麼？”
“醫者仁心, 救死扶傷，多偉大的事！”
這話一聽就滿滿的紈絝味。
棠寶聽出他無意多談，也就沒再問了。
機車在高速公路上搖擺、漂移。
他們繞了遠路, 疾馳到了棠氏彆墅時, 棠家兩兄弟已經回來了。
棠域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茶, 棠臻則在一旁看醫學雜誌。
兩人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庭院裡, 寶貝妹妹抓著卓越的手臂，驚叫一聲：“你流血了！”
他們雙雙看向卓越，男人額頭的傷口吹裂了, 鮮血浸透白色紗布, 一片淒豔的紅，偏還有血流下來, 糊了一臉, 看起來分外可怖。
“我麼？”卓越有點懵, 伸手摸了下臉，一手的血。他感覺不到痛, 臉上黏糊糊的還以為風裡含了水, 不想卻是自己傷口流血了。
“不礙事。”他笑得像沒事人, “你彆怕，重新包紮下就行！”
他轉身, 看到並肩而立的兩兄弟時, 還在笑：“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棠寶可笑不出來, 小跑著到了棠臻身邊，抓住他的手臂往客廳裡跑：“快，二哥，你去拿醫藥箱，趕緊給他處理傷口。”
她在機車上時就隱隱聞到了血腥味，還以為是錯覺，結果他是真流血了，看起來還很嚴重的樣子。
棠臻見妹妹驚慌，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彆急，他自己都不急，你急什麼？”
這話說的有點寒人心了。
卓越聽得苦笑：“二哥，我剛剛還跟寶妹妹說，醫者仁心，救死扶傷，是件偉大的事，你現在就啪啪打我臉了。”
棠臻掃一眼他額頭的傷口，繼續打臉：“你沒有死，也不把傷放心上，我何必一顆仁心待你？不自愛者，無人愛之。”
卓越：“……”
他苦笑裝傻：“二哥，我讀書少，你話太高深，多體諒。”
棠臻不看他，招呼了孫嫂去拿急救箱。
棠域一旁問：“傷口怎麼就裂開了？”
棠寶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就老老實實坐機車兜風而已。”
孫嫂已經拿來了急救箱。
棠臻打開了，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回：“大概是太浪的緣故。”
眾人：“……”
他們看著棠臻揭開白紗，紗布連接著皮肉外翻冒鮮血的傷口，拿下來時，血絲還在牽連著，看著就覺疼。
但卓越就跟沒事人一樣，拿出手機，刷刷點著什麼。
棠臻看到了，眸子漸深邃：“無痛感？”
他故意用紗布蹭了下傷口，鮮血流的更快，但卓越神色如常，聽到他的話，淡淡應了：“哦，好像是呐。”
“醫生怎麼說？”
“應該不是先天性的。”
可後天經曆過什麼，會造成對疼痛的不敏感？
自我暗示？
棠臻處理完傷口，從醫藥箱裡找出一瓶風油精，打開了，放到他鼻子前，被隨手推開：“你做什麼？”
他皺起眉，聞不慣風油精的味道，眼裡很是嫌棄。
棠臻輕笑：“看來嗅覺還在的。”
先天性對疼痛不敏感症可能伴隨很多症狀，比如無嗅覺，癲癇，情緒或行為障礙。以卓越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後天導致。
卓越知道他在推測自己的病情，翻個白眼：“二哥，我沒病。”
“你要是有病，那就跟絕症差不多了。”棠臻說著，站起來，收斂了笑，表情嚴肅：“早點回去吧。家中廟小，容不下大佛。”
無論卓越是先天性還是後天性對疼痛不敏感都是非常棘手的病，疼痛預兆著危險，患者感覺不到疼痛，也就感覺不到危險。他們長長處於病中或者傷中而不自知，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死亡率很高。
卓越自然知道自己病情的嚴重性，也聽出他話裡的拒絕，笑著說：“二哥，你這話說的就像個負心漢，真真是翻臉無情啊！”
棠臻沒理他，卓家的嬌公子，沒人敢承擔他的健康問題。
卓越也不強求，依舊是笑容燦爛：“在我走前，二哥就請我去你的實驗室逛一逛如何？”
“你就對我的實驗室這麼感興趣？”
“是呐。如果能見了，那就死而無憾了。”
其實，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但那是棠臻的地盤，他看不慣他的潑皮無賴狀，他就想光明正大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