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托著烤肉串敲門進了書房。
韓城正在處理帶回來的文書工作,見蘇笑笑拿著烤肉串進來,捏了捏鼻梁說:“你們先吃,等我處理完這點就出去吃。”
蘇笑笑帶上門把烤串放下,歪著腦袋難得嚴肅地盯著韓城看。
韓城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親了親她的臉頰:“怎麼了嗎?”
蘇笑笑扭過頭雙手捧著他的臉,注視著他的眼睛:“韓城,咱們好像從認識到現在還沒吵過架對吧?要不咱們吵個架吧?”
韓城老半天反應不過來了,遲鈍地望著妻子:“咱們為什麼要吵架?”
蘇笑笑拿了串烤肉咬一口,遞到韓城嘴邊讓他也咬一口,夫妻倆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一串烤肉,蘇笑笑才說:“因為你都沒有告訴過我你是首都人,咱在首都還有四合院的事呀。”
韓城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原來是這個事,他也拿過一串烤肉喂蘇笑笑吃:“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我的確出生在首都,爺爺曾經的確是政要人物,奶奶是個外交官,我在首都上過幾年學,後來爺爺奶奶不在了就跟著父母來了軍區,其他親人走的走散的散也沒有聯係,所以一直沒有提,那座四合院裡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也不打算回去住,這次回去一並處理了吧。”
蘇笑笑眨巴眼,嘴裡咬著烤肉巴巴望著韓城:“原來你是名門之後啊,那當初相親的時候徐媒婆為何說你是州城人?”
韓城喂蘇笑笑吃一口肉,自己也咬一口,搖搖頭說:“譚政委和周翠花是州城人,譚政委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長輩,他的確有收養我的打算,隻不過我沒同意,當然周翠花也不會同意,我也的確在州城上過一段時間學,替我找徐媒婆那位老師在州城小有名氣,對我的情況知根知底,知道我不打算回首都生活乾脆說我是州城人在清風鎮當兵,省得徐媒婆刨根問底,其實徐媒婆還算靠譜,有這位老師作保徐媒婆才同意介紹。”
蘇笑笑點點頭說:“徐媒婆在我們那裡很有名,十有**的婚姻都是她促成的,大家都很信任她介紹的人,那韓城,咱家真有四合院呀?你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呀?”
韓城想了想,點點頭:“有,離首都大學也不算遠,就是這麼多年沒有回去看過,裡麵也沒有住人,不知道現在破舊成什麼樣子,我想賣了它,或者置換一個。”
蘇笑笑說:“不要賣,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咱們可以不住,或者跟彆人換一個小一點都行,但是不能賣哦。”
開玩笑哦,幾十年後的四合院是何等的稀缺資源,先不說什麼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保養得好的四合院價值好幾個億呢,現在又不缺錢,現在賣了等以後就算有錢也買不回來的。
韓城疑惑地看著蘇笑笑。
蘇笑笑摟著韓城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腦袋說:“我看過很多優秀文學作品裡提到過首都胡同裡的四合院,老胡同老槐樹四合院代表著人文和情懷,我讀時就很喜歡也很向往,如果你實在不舒服,咱們跟彆人換一個好不好?”
韓城什麼都依她的,這中小事也自然也不會拒絕。
“你要是喜歡咱就留著吧,但不住那。”韓城想起什麼,把蘇笑笑抱下去,起身走到書櫃前從最頂上拿出來一本書。
然後,蘇笑笑看著他從裡麵拿了一塊金子出來。
蘇笑笑瞪圓了眼睛:“韓城,你居然把金子藏書裡?”也不怕崽崽們翻書的時候翻出來,飯團看到了一定會說一句書中真的有黃金屋。
韓城說:“這是老首長,就是張鴻途他爹給你的見麵禮,我們剛結婚那年我去首都出差他老人家讓我帶給你的見麵禮,我見用不上就沒有提,隨手放書裡了,現在金價不錯,這塊金子應該夠我們在首都大學附近置辦一個小一點的院子。”
“給我的?”蘇笑笑連連搖頭,“太貴重了,咱不能要。”
韓城說:“不是什麼稀罕物,咱家四合院裡應該埋了一壇金子。”多年不曾提起往事,韓城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當年我爺爺奶奶走得倉促,來不及交代埋金子的位置,我大伯一家為了找金子把整個四合院翻了一遍,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最後要動手拆院子,我爹和姑姑不讓,後來大打出手,我大伯不小心失手把鐵鍬砸到姑姑腦袋上,姑姑就這樣走了。”
韓城攥緊拳頭,指甲插進肉裡都不覺得疼,他那時候年紀還小,可至今還記得那天姑姑流了好多血,幾乎染紅了整個院子,但她臨終前說的最後一段話是“家和萬事興,不要怪大哥不要追究更不要說出去,是我自己失足摔倒,這隻是個意外”。
這是家門不幸,也是家醜,他的父親最終遵守姑姑的遺願沒有報-警,也沒有怪大伯,但他一直怪自己,一個宅子而已,大哥想拆就拆了,他為什麼要去阻止,多少宅子金子都比不上一條人命的。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都算不上,但正直的父親認為這是他光明磊落的一生裡唯一的汙點,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姑姑,對不起死去的父母,也自己對不起身上的戎裝,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去贖罪,哪裡有戰爭就申請去哪裡,什麼任務最危險彆人都不敢去不願意去的,他就去,母親深知父親心裡苦,作為一名軍醫,在陪在丈夫身邊去戰場上救死扶傷和留在在孩子身邊陪著他長大之間,她選擇了前者,最後雙雙倒在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