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第一時間走到車廂去找,但是人山人海走都走不開,棉花糖又體型嬌小,眨個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躥到了哪裡去,幾乎不可能找得到。
韓城冷靜想了想,真走丟了的話,隻能找到乘務員幫忙開廣播找,讓好人心看到給送回來,有償也可以,但是這樣一來就得驚動車廂裡的小湯圓,他其實更傾向於在不驚動小湯圓的前提下把棉花糖找回來,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韓城知道著急也沒有用,還是決定先回車廂說明一下情況,跟小湯圓道個歉再開廣播找狗。
這也是蘇笑笑一貫以來的教育理念,家裡的大人小孩都一樣,做錯事不要緊,但要勇於承擔錯誤,以後引以為戒就行。
韓城身為家長以身作則給孩子們認錯倒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他就是擔心閨女會哭會難過,當務之急還是找狗,也容不得他想那麼多。
韓城艱難地穿過人群走回車廂,一路上組織好語言深呼吸一口氣準備解釋,然後他就看見了閨女懷裡抱著雪白雪白的一團……
而那團雪白的始作俑者正用自己濕漉漉的黑眼睛與他對視,那雙毫無雜質的眼睛好像在說:“你怎麼那麼慢呀?我都回來半天啦。”
韓城再次深呼吸,緩緩呼著氣,蘇笑笑替棉花糖問出了它想問的問題:“韓城你怎麼才回來?棉花糖都回來半天了。”
一路上心情百轉千回的韓城一口氣卡在喉嚨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視線從那坨白團子身上收回衝妻子搖了搖頭如實道:“剛才我還以為它走丟了。”
蘇笑笑摸摸棉花糖說:“聰明黏人的狗狗不會那麼容易走丟的,它會順著味道回來找主人。”
蘇笑笑牽著韓城坐下,彎起眼睛輕聲問他:“是不是嚇到了?”
韓城點點頭:“差點就去開廣播找狗。”
正在和小柱子下象棋的飯團說:“咱們是得看緊一點,棉花糖這麼漂亮,彆人撿到了肯定不會還給我們。”
小柱子也點頭說:“晚上睡覺的時候咱們還是用繩子把它栓在籃子裡。”
小湯圓用自己的臉蹭了蹭棉花糖,看著它認真說:“棉花糖,火車上人太多啦,你以後千萬不能自己亂跑哦,一定要跟緊我們知道不知道?”
棉花糖不出聲,親昵地蹭了蹭小湯圓,好像在說“知道啦”。
出了這麼一段小插曲,全家人更加重視棉花糖的安全問題,看得更緊了。
韓城平時一個人出差坐幾十個小時的火車總覺得時間難熬,現在一大家子有說有笑時間倒也沒那麼難熬,這麼多孩子一起玩也不會無聊,飯團是個會玩的,各種遊戲層出不窮,躺躺坐坐,一會玩棋一會玩牌,幾十個小時轉眼就過去。
倒是蘇笑笑,她兩世為人第一次坐那麼長時間的車,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抵達首都的時間是翌日傍晚,這裡是列車的終點站,張鴻途出發前給老爺子打過電話,老爺子預計他們大概到達的時間提早派人開個大車來等候。
他們行李多,打算最後下車,幾乎等到所有人都下了車才去搬行李。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冷太多太多,從溫暖的車廂下來,刺骨的寒風一個勁往衣領裡鑽,儘管早有準備,一個個圍巾手套全部戴上,還是凍得直哆嗦。
“這首都也太冷了吧?”蘇笑笑說話間的呼吸都是白煙。
孩子們對冷空氣沒有那麼敏感,但剛從車上下來還沒適應溫差,都冷得直跺腳。
“我們先把行李運到出口處,活動活動就不那麼冷了。”雅麗說。
東西還是得分兩趟搬,蘇笑笑帶著龍鳳胎等在原地看管行李,其餘人先搬一部分到出口處,雅麗在出口處看著,其餘人回來再搬一趟。
張鴻途先拎著一個大包出去:“你們先等著,我出去找到接我們的人再把行李搬過去。”
外麵依舊人山人海,第一次來首都的崽崽們好奇地環顧四周。
“爸爸媽媽,首都的火車站也太大了吧?人也好多啊。”飯團覺得首都火車站起碼比清風鎮的火車站大上幾十倍。
來過幾次首都的柱子說:“首都什麼都大,車多人多,不止馬路寬敞,還有高架橋和隧道,你們看這種高樓大廈也多,”小柱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高樓,“商場也比咱們鎮上的也大幾十倍,最大還是升國旗那個廣場,還有走半天都走不完的公園,對了,商場裡還有電梯,人站在上麵就會自動走,城裡除了公交車還有跟火車差不多的地鐵,有的地鐵站還有手扶電梯,總之首都有好多好多咱們清風鎮沒有的東西。”
崽崽們光聽著小柱子說,眼神裡已經充滿了向往。
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從蘇家村到小鎮,再到縣城,從縣城到城市再到首都,孩子們的視野也隨著他們所走過的路一點點變得開闊,人看過更輝煌的地方,再回頭看自己來時的路,會更加清楚未來的方向。
這也是蘇笑笑堅持考首都大學的原因,不僅僅為了圓自己和原主的夢,她還要帶著崽崽們看更大更精彩的世界,將來才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小柱子口中所說的東西其實是蘇笑笑上輩子司空見慣的東西,但對於崽崽們來說,那都是打開新世界大門後看到的驚喜。
蘇笑笑說:“等我們安頓下來,爸爸媽媽帶著你們走遍全城,好好看一看咱們地大物博的首都城。”
崽崽們異口同聲點頭:“好耶!”
小肉包聰明的腦袋瓜子裡全裝著吃的,他問媽媽:“麻麻,咱們是不是還可以吃烤鴨和大肘子,還有果脯驢打滾呀?”
蘇笑笑捏捏小崽崽肉乎乎的小臉:“是呢,你的小腦袋一天到晚就記得吃的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