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原休點點頭,“聽說夫人和楚夫人十分親近,前兩日楚大人還贈了一幅字給玉姑娘,這若是沒有用人之心,楚大人怎會如此。”廖原休說的玉姑娘正是苗冠玉。
贈字的事情祝長崗也知道,當時還納悶兒呢,覺得楚寔這態度太過親近了,今日方才知道這是對方在給自己抱大腿的機會。
祝長崗雖然在朝中有幾個同年,但他們那一年科舉的人,如今官職最高的也不過四品,還起不了什麼大作用,楚寔如今雖然也算不得什麼,但是楚家在朝中根深蒂固,他父親又是禮部尚書,若是能進入楚寔的陣營對祝長崗來說自然是極好的。
做官的最怕啥?最怕的就是上麵沒人唄。
想明白之後,祝長崗自然下定了決心,舍棄了新來的柴大人,而一心投入楚寔的陣營,是以回到屋裡,對苗蘭香更是彆有恩愛,叫她第二日早晨起床都還有些不好意思,昨夜也鬨得太厲害了些。
苗冠玉早起看見她姐姐不同於以往的扭捏便猜到了端倪。
苗蘭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苗冠玉,“今日起得晚了些。”
“嗯。”苗冠玉吃了口米糕。
苗蘭香道:“你姐夫昨晚還誇你了呢。”
“他誇我什麼?”苗冠玉道。
苗蘭香道:“說你是他的福星唄,哦,對了,你姐夫讓我多跟楚夫人走動來往,過幾日咱們進城,順道再多買幾匹不給你做幾身新衣裳吧。”
苗冠玉點了點頭。
而被點名的楚夫人季泠這會兒正坐立不安呢,從贈字那天起,楚寔就再沒進過內宅了,聽說是金堂縣那邊發生了洪災,楚寔趕去救災了。
季泠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和繁纓等人連夜趕製了十幾雙牛皮高底靴差人送了過去,也不知能否用上。
不過楚寔走的這幾日,也讓季泠喘了口氣,她雖則已經下定了決心,可該怎麼做卻是一點兒頭緒沒有,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去向楚寔求教。
若楚寔百忙之中願意指點自己,季泠自然會是一百二十分用心,可若是不行,她也想清楚了,一定要跟楚寔說回京的事,如此一來以後他也就不用再擔心自己得罪人連累他了。
這日聽得楚寔回到衙門的消息時,季泠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心口“突突突”地跳,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不得已季泠晚飯時還喝了一小盅酒,是她去年自己釀的桃花釀,如此才算提起了膽氣兒。
楚寔進來的時候已經在前院梳洗過了,他出現在人前時從來不肯是不修邊幅的模樣,總是熠熠生輝,讓人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季泠站起身,上前喊了聲“表哥”。
楚寔點點頭,進門在榻上坐下,才伸手揉了揉眉心,季泠細看之下才發現他眼裡全是紅血絲,想是累極了。
楚寔的確是累極了,倒頭就能睡著的地步,不過季泠此刻的模樣讓他沒往西梢走,而是淡淡地道:“喝酒了?”
季泠下意識地伸手掩住嘴,她剛才為了壓住酒味,明明還喝了一瓶薔薇露的,卻不想楚寔鼻子這般靈。
“是有什麼好事嗎?”楚寔問,季泠的性子絕對不是那種主動喝酒的人。
季泠趕緊搖搖頭,她即使有話此刻也不能跟疲憊到了極點的楚寔說,“就是隨便喝一點兒,我讓繁纓來照顧你吧。”
楚寔看著季泠,臉色酡紅,在燈光下散發著桃花的粉暈,又被燈光打上了一層柔軟細膩的光。她素日膚色偏蒼白,難得有如此風情的時候,這般美人養眼養心,看著就能寬解疲憊了。
“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楚寔笑了笑,“是有多為難啊,還需要你借酒壯膽?”
季泠沒想到楚寔如此犀利,什麼事在他眼裡都藏不住,她呐呐地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兒,表哥還是先去歇著吧。”
楚寔又揉了揉眉心,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怎麼合眼了,的確不是談話的時候,“那好,明日我早些回來。”
季泠點點頭,看著楚寔往西梢走,回頭吩咐芊眠去叫繁纓過來伺候。
芊眠不肯挪步。
季泠無奈地道:“表哥都如此累了,總不能現在還爭風吃醋吧?”
芊眠心想,什麼爭風吃醋啊,你要是吃過也就好了,“少夫人既然有心幫襯大公子,這會兒就該進去伺候,你是他妻子,不能總想著讓其他人伺候吧?”
理還真是這個理兒,季泠說不過芊眠,隻能低頭跟著楚寔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