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楚府三位公子裡,如今看起來最有福氣的反而是庶出的楚宥了,嶽家得力。今上沒有嫡子,晉王是長子,將來很有可能繼承大寶。作為晉王的老師,到時候吳琪的父親自然水漲船高。楚祜也是看中這一點,才替楚宥求娶了吳琪。寫信給二老爺,作為親生父親,楚祈對這樁親事也是極滿意的。
吳琪生得一張銀盤臉,略微胖了些,可是很有福相,如今肚子已經顯懷了。她和楚宥成親時,楚寔公務在身不能回京,季泠又病了因此都沒回來。昨日倒是匆匆見過一麵,卻沒說上話。
季泠這會兒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三弟妹,視線在她肚子上停留了片刻,自然是羨慕的,身為人媳,生兒子可是頭一樁大事。
而吳琪呢,昨日也是第一次見季泠,隻匆匆一瞬就被她的美貌給驚呆了,而且是出乎她預料的美。
吳琪是知道季泠的美名的,京裡的名媛聚會偶爾會提到她,倒不是她有多了不得,而是她嫁了個了不得的夫婿。年輕一輩的世家子裡,楚寔自然是其中楚翹,提及誰誰年少有為時,誰都邁不過他。曾經更是京城多少女子的心上人啊。
包括吳琪已經出嫁的姐姐,當初提及楚寔的名字時都會臉紅。那會兒吳琪才不過十歲,卻也能看明白姐姐的羞澀是為了什麼了。可惜最後多少簪纓世族的閨秀铩羽而歸啊,那樣好的男兒居然娶了個那樣出身的女子,實在叫人歎息和不忿。
至少吳琪的母親每次提到時都會說,真是糟蹋了楚家大郎。
京城私下裡有流傳過一句話,說是“一見楚郎誤終身”,當然這指得不僅僅是楚寔,還有楚宿和楚宥,但其中最出色的肯定是楚寔。
吳琪嫁給楚宥時,雖然有些不甘願,嫌棄他是庶子,但見著他本人時,卻是羞紅了臉,可見男色迷人。
此時再見楚寔,吳琪也得承認,她這位大伯的確是楚家最出色的男子。這些年位高權重,讓他威勢日隆,身上多了楚宿和楚宥都沒有的沉穩,好似天塌下來他也能扛住。這威勢無損於他的俊美,膚色偏於黝黑也無損於他的儒雅,反叫人覺得他一身雋雅英睿,難怪能指揮官兵剿滅義教。
季泠站在楚寔這樣的人身邊絲毫也沒遜色,吳琪心裡冒出一句話,真是美得天怒人怨。
而見過季泠的,說得最多的則是,“哦,她生得還行。”其餘就再也沒了。似乎才名、德性都不顯,當初能嫁入楚府,隻怕這張臉起了關鍵作用,吳琪心想,否則季泠哪裡比得過她姐姐。
季泠和楚寔是並肩到嘉樂堂的,而季樂和楚宿則是一前一後,夫妻之間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得老太太直皺眉頭。
家宴上因為兩個老爺都不在,所以氣氛十分輕鬆,楚寔又有意逗老太太笑,說了好幾個笑話,讓吳琪想不到的是這位大伯私下居然如此風趣,且言語戲謔。
老太太忽然想起楚寔在山東的一樁事兒,“聽說你在山東抓了於德江的小兒子,他的大兒不是與你同科麼,這事兒後來你怎麼處置的?”
楚寔笑了笑,“無妨,他小兒子本就是被人算計的,那賣唱女竇五娘乃是義教人,還是罪魁的姘頭,水落石出後自然將人放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道,“這義教之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那也得他是隻壞蛋讓人鑽了縫。”楚寔道,他對於德江的小兒子無甚好感。
“怎麼說?”老太太聽出了楚寔的意思。
楚寔笑道:“我給祖母說個他的笑話吧,這於同啊貪花好色,看到稍微水靈一點兒的都要上前逗弄,雖然不學無術,但也念了幾年書,有回住客棧,見店家的女兒生得美貌,就寫了個上聯。寫的是,寄寓客家,宿守寒窗空寂寞。”
“這也太輕佻了。”老太太皺眉。
“可不是麼,他自己卻還得意,這對聯是他酒後自個兒說出來的。這笑話妙的是那店家女的下聯,都想不到那樣的地方還有那般有才氣的女子。”楚寔道。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來了興趣,便是女眷這一桌的人也都齊齊望向了楚寔。因是家宴,雖然分了男、女兩桌,可中間並未設屏風,因此彼此可見。
楚寔賣了關子笑道:“這下聯不知在座各位可有對上的?”
隻是楚府的三個媳婦都不是以才華見長,在座的竟沒人答上。因為這對聯可不容易對上,上聯全是寶蓋頂的字,也正是因為這樣於同才會得意地講出來。
楚寔歎道:“周家阿容若是在,怕能試上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