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找到義教的老巢,多少老百姓就都能早些得救了。”楚寔歎道,他低頭看著有些迷蒙的季泠。
楚寔又喂了季泠一口酒,不叫她動半根指頭,想吃什麼菜她的眼睛隻要往那邊一瞥,他就送到了她嘴邊,伺候得還真是舒服。
季泠先還有些不適應,到後來微醺之後卻就覺得真乃是在福罐子裡了,當然前提是楚寔不要變成饕餮。
隻是這願望有些難以實現而已。
可楚寔倒會說,拿傳宗接代的話一堵季泠的嘴巴,她就無話可說隻能乖乖就範了。
但不管楚寔多努力,他卻有太多大事要做,夫妻也算得上是聚少離多,季泠的肚子還是遲遲沒有動靜兒。
兒孫運雖然不佳,但楚寔的官運卻很隆,白蓮娘子授首後,他官拜太傅,楚家可算是除了第三位太傅了,且還特彆年輕。
不過楚寔並未因此回京,因為湖廣的義教之火雖然暫時撲滅了,可義教的餘孽流竄到陝西、安徽等地卻為害甚重,甚至已經在江浙也掀起了火苗。那可是朝廷的糧倉、錢倉,絲毫不容有失。
所以朝廷還得倚重楚寔手中的軍隊。
這日督府裡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個十分英俊的公子,生得麵如冠玉,唇紅齒白,比女兒家都要來得美。
他來的時候季泠正在楚寔的書房裡。
按照季泠的性子當然不會如此不守規矩,她是被楚寔逼來的。他的理由是,書房乃文案重地,讓誰打掃都不放心,但書房又不能不打掃,因此就逼著季泠親自來,從此端茶遞水、磨墨曬書就成了季泠的責任了。
若楚寔要在書房見客時,季泠雖然要回避,卻也不必離開,就待在內室便可。那聲音也不隔音,許多軍國大事季泠都能聽到。
最開始她也惶恐,含糊地跟楚寔提了提,楚寔卻笑著說,就是想讓她聽一聽。
季泠大吃一驚,“可是為什麼呀?”
“好叫阿泠知道我在做什麼,想什麼呀。夫妻之間本就不該有什麼秘密。”楚寔道。
季泠聽了一顆心滾燙滾燙的,那一瞬真是覺得命給了楚寔都行。“可你難道不怕我一個不小心說出去麼?”
楚寔替季泠理了理額發,“你太小瞧自己了阿泠。知道不愛說話的人有個什麼好處麼?”
“少說不錯?”季泠問。
楚寔低頭在季泠的唇上啄了一口,“彆那麼大壓力。”
季泠嘟嘟嘴,“你知道我壓力大,還非要讓我聽。”
楚寔捏捏季泠的臉頰,“你們女人可真難伺候。把事兒叫你知道吧,你說壓力大,不說吧,又抱怨說男人想什麼做什麼一點兒不知道。”
季泠叫冤枉道:“我哪有抱怨過啊。”說完她忽然意識到,“是傅姐姐以前會抱怨麼?”
楚寔挑挑眉。
傅氏的確會抱怨,可她也從沒能踏足過楚寔的書房。但這些話楚寔並不會跟季泠說,那樣就太刻意了。
因為這般,成康縣主王梓燚到楚寔書房時,季泠也沒離開。但因為是男客,她照例要去內室的。
楚寔卻道:“留下吧,來的是定西侯家的縣主。”
季泠奇道:“不是說是為公子麼?”
楚寔笑了笑,北原已經在外麵稟報說,王公子到了。
王梓燚進門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楚寔,可旋即目光就定在了季泠身上。她傾城絕世的容貌自然是原因之一,可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她在楚寔的書房裡。而王梓燚進去,季泠居然沒有回避,這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王梓燚很想把季泠假定為楚寔書房伺候的侍女,可看季泠的穿著打扮和那高貴嫻雅的氣質,都不是一個侍女該有的,那麼便隻有一種解釋了。
“部堂大人,這位是……”王梓燚和楚寔寒暄後便直接問了出來,這其實也是逐客的意思了。
“這是內子。”楚寔道,然後轉頭又對季泠道,“這位是定西侯的千金成康縣主。”
季泠上前與王梓燚見了禮。
王梓燚看向楚寔道:“楚部堂,成康雖然是女子,但這次前來麵見部堂,卻是有重任在身,不知可否私下談一談?”
楚寔笑道:“我書房裡的事兒從來都是不避內子的,不過既然成康縣主發話了,阿泠,你且去內室坐坐吧,不是還有畫沒畫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