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非但沒有成功入宮成為帝王摯愛,反而落得個比之前還慘的境地,剛從自己身體裡蘇醒的另一個孫雁柔簡直快要氣瘋了。
她看著鏡子瘋狂的把手頭上的東西全都砸了過去,劈裡啪啦聲過後,隨後散落成了一地碎片。
孫家的丫鬟們守在門外聽著裡麵的聲音眼觀鼻,鼻觀心的不為所動。
她們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外麵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她們家的小姐現在能不能還有命在。
現在雖然還活著,卻也被徹底的禁錮了起來,再也不能離開孫府半步。
鏡中,孫雁柔的眉宇間浮現出一絲和麵容不符的瘋狂。
她猶自嘴硬道,“這不是我的錯,是陛下的錯。”
陛下如果當場認了她,她早就成為寵妃了,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非但失去了自由,就連身體也被原來的主人給奪了回去。
擁有多出來記憶的孫雁柔到底不是這幅身體的原主人,孫雁柔隻是稍微一反抗,她這個外來者就被迫困在了身體裡,不過她也是孫雁柔,對著這點感觸倒是不深。
“蠢貨。”孫雁柔看著鏡中另一副神情的自己語氣冰冷的給出了評價。
她以為另一個自己能讓帝王為她癡狂,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這才讓出了自己的身體讓另一個自己上,然後等著成功之後坐享其成。
卻不曾想,另一個她已經被捧得太高,被帝王給寵壞了,腰再也彎不下來了。
就算意在東宮,想找王家人報仇也不能急成這樣。
現在倒好,反倒把她的路也給徹底斷掉了。
她能入宮的希望原本就渺茫,現在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鏡中的另一個孫雁柔撇嘴,仍沒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看到她這樣,孫雁柔開始發自內心的膽寒,原來她的本性便是那種‘一朝得誌便猖狂’的小人嘴臉麼?
莫說現在的帝王看不上她,真要是看上了,那眼神得該有多瞎啊。
現在她最緊要的事情不再是進宮,而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誰讓另一個自己居然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徹底的得罪死了王家,縱使王家族長不把她放在心上,王家女眷們也不會放過她的。
貿然得罪不能得罪的人,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聽到孫雁柔對王家的恐懼,另一個孫雁柔不屑道,“王家他們敢,要知道陛下都沒對我說什麼呢。”
“那是因為動了你會讓帝王臟了手。”孫雁柔怒道,“就像王家家主,他們是不會自降身段來對付女人的,因為比起他們來,我是那麼的渺小,渺小到讓他們不屑一顧。”
“我現在之所以能活著,那是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所以我才能活著,因為沒人會和一個瘋子計較,就連爹娘,也是這樣認為的。”
捫心自問,她要不是看到了那些記憶,隻怕也會以為她瘋了。
“所以我們得學會保命,哪怕是家裡麵也不安全。”孫雁柔道,畢竟她可沒忘記另一個自己是在深宮內怎麼喪命的。
在皇後死之前,另一個她還不像現在這麼沒腦子,宮裡處處都是她的人,可就是這樣,王家依舊能把手伸過來,可見比起深宮來,小小的孫家防禦力是多麼的薄弱。
孫雁柔想把自己所在的地方布置的固若金湯,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指揮動那些丫鬟。
不僅如此,那些丫鬟們甚至還漸漸斷了她的吃喝,讓她自己動手勞作。
這對生來就是千金小姐的她是一種巨大的磋磨。
這下另一個孫雁柔不乾了,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反倒是孫雁柔,知道這是孫父做給那些外人看的。
隻要她低賤如泥,那些人可能就會對她網開一麵。
為了活下去,哪怕她再不適也得做下去。
一個身體,兩個靈魂,在意見相左的情況下,孫雁柔真正的瘋了。
她時而自稱帝王寵妃,時而自稱孫貴太妃,兩個靈魂都沉浸在了自己一生中最巔峰的時刻。
丫鬟們把聽到的話上報給孫父孫母,孫父看向孫母,讓她來動手。
孫母縱使心裡再不忍,為了孫家和兒孫的未來,也隻得一副啞藥給孫雁柔灌下去,讓她彆再亂說話,他們整個孫家都擔待不起她的胡言亂語。
之後直接把孫雁柔給打發到了一個莊子上,任由她自生自滅著。
隨著時間過去,孫雁柔被京中人漸漸淡忘,多年以後再想起來,留在記憶裡的也是一個異想天開,瘋言瘋語的女人。
唯一能和她胡話對上的也就是帝王獨寵這一點了,他們帝王的確是一個癡情人,隻可惜不是對孫雁柔,而是對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