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柳吃慣了謝巫煜的絕讚廚藝,想都不想就夾了兩片青瓜送進嘴裡,結果鹹得發苦,忍不住吐了下舌頭。
謝巫煜微愣,連忙裝了杯水,遞到他嘴邊。裴柳就著他的手,大口喝水,一大杯都喝完了,才好受了些。
裴柳沒怎麼在意,說:“偶爾失手很正常啦。”
謝巫煜卻覺得很不正常,畢竟他以前從未這樣過。隻是因為裴柳盯著他看,誇讚他,說著婚禮的事,他一走神就不小心放多了鹽。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所幸,出現失誤的隻是一道涼菜,最後做出來的一桌菜,得到了裴柳爸媽的一致高度肯定。他們原本以為謝巫煜會做飯,隻是普通家常菜水平,結果吃到了從未品嘗過的頂級大廚手藝,都忍不住吃撐了,完全超了平時的飯量。
裴柳媽媽還笑著調侃:“以後我兒子得胖成個球了。”
裴柳:“……”
還真彆說,他確實有這樣擔心過。
裴柳轉頭跟謝巫煜說悄悄話,“你可以彆做得那麼好吃嗎?或者儘量低熱量?”
謝巫煜也配合地壓低了聲音,說:“你是神,不會胖。”
裴柳頓時瞪圓了眼睛。當神還有這種好處?
他在心裡暗暗比了個耶。
謝巫煜忍俊不禁。
當天晚上,謝巫煜自然在裴家住下了,跟裴柳一個房間。
裴媽媽還拿來了相冊。
謝巫煜翻著,看到了裴柳小時候的模樣,眼睛又大又圓,臉蛋帶著嬰兒肥,肉嘟嘟的,手短腳短,可愛得讓人想要套麻袋拐回家裡。
往後翻,就看到裴柳一點點長大變化,從小孩變成少年,再到青年。
謝巫煜仿佛親眼見證了這個過程。
裴柳也坐在床上,跟他一起看,以免被謝巫煜看到自己的黑曆史。
不讓謝巫煜看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用手按住相冊擋著,仰頭就親謝巫煜的唇,讓他沒心思看。
他們在床上鬨了一會,被子淩亂,呼吸也亂了,有些危險。
不過裴柳還記得父母就在不遠處的房間裡,隔音也不算多好,慌忙停了下來。
謝巫煜壓在他身上,聲音沙啞低沉:“他們聽不到的。”
黑霧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繭,把他們嚴嚴實實地裹起來,就能跟外麵的世界完全隔絕開來。
但裴柳覺得尷尬,按住謝巫煜,生硬地轉移話題。
“說起來,你覺不覺得今天看到的那隻挪威森林貓特彆漂亮,要不我們也養一隻吧?”
謝巫煜有些危險地眯起眼睛,看得裴柳頭皮發麻。
“你確定想養?”
裴柳點頭如搗蒜,“嗯嗯。”
謝巫煜若有似無地應了一聲,然後,身形就變成了一團漆黑的濃霧,慢慢動著,轉換形態,最終凝聚成了一隻長毛貓,雙眼漆黑銳利,毛發柔軟,比白天看到的那隻挪威森林貓還要好看。
裴柳愣住了。
黑霧變成的貓卻敏捷一躍,跳到了他麵前,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下巴。貓科動物的舌苔上布滿了細小的倒刺,蹭過皮膚時,有點輕微的刺痛酥麻。
裴柳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貓貓,又吸又rua,捏軟糯糯的肉墊,滿足極了。
他是抱著貓入睡的,不過半夜,貓又變回了人,將他摟進懷裡,低頭輕吻。
他們的婚禮籌備了幾個月。
沒有太過盛大,隻邀請了親近的親戚好友,但也十分精致華麗。
裴柳和謝巫煜在眾人的見證下,走上紅毯,許下誓言,交換戒指。
儀式流程繁瑣,但他們都一步步認真走完了。
直到晚上。
裴柳身體疲倦,心情卻很興奮,並不想睡。而謝巫煜也不打算讓他好好睡覺。
他坐在謝巫煜懷裡,眼睛濕漉漉的,白皙的皮膚浮起一層漂亮的淺粉色,唇如花瓣,吐出熱熱的氣息。額前的黑發早已經被汗水打濕,黏著皮膚,留下潮濕的水痕。
空氣很燙,像是燥熱得讓人骨頭都軟了的炎夏。
裴柳被欺負得忍不住罵人,聲音裡含著一絲明顯的哭腔。謝巫煜溫柔安慰,眼底卻是強勢侵略,還柔聲誘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裴柳眼尾泛紅,最終還是抵不過,像是求饒似的,啞聲回應。
“……老公。”
他以為這樣,謝巫煜就會放過他,但很顯然,他被騙了。
他氣得狠狠咬了謝巫煜一口。
謝巫煜卻像是感覺不到痛,笑得十分愉悅。
曾經畫上的鬼紋,此時儘數顯露出來,頸項,鎖骨,胸前,脊背……仿若繁花穠麗綻放,美得驚心動魄。
謝巫煜摟著他,低頭輕輕親著他的臉,吮掉了他眼尾滾落的淚珠,舔進嘴裡。
虔誠而小心。
像是捧著易碎的琉璃寶物。
低啞的聲音繾綣纏綿,流淌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我愛你,永遠。”
裴柳的意識已經有些迷糊,像是就要昏睡過去,隱約聽到了什麼,下意識動了動唇,慢吞吞含糊說:“我……也是。”
謝巫煜一愣,隨即滿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