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楨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張古琴,橫放在膝上。
葉淮不禁左右張望了一下:“這……”
“沒事。”周竹楨撫了撫光滑的琴身,“陣法加了幻術,他們看不到的。”
這琴造型古拙,背麵用上古符文刻了號鐘二字。
號鐘是傳說中的四大名琴之首,早已遺失多年;眼前這一張古琴顯然不是傳說中的號鐘琴,而是修士煉器的產物。根據她的初步判斷,此琴至少是元嬰修士所煉。
“這是件上品靈器。”周竹楨看向葉淮,“你進階金丹,剛好可以此為本命法寶。”
“晚輩是劍修。”葉淮道,“前輩傳道之恩,晚輩銘記於心,特以此琴相贈,望前輩不要推卻。”
“劍修啊。”周竹楨了然,“一生修一劍?小葉同學,我跟你說,這一套在當今社會已經行不通了!現代修真者不全麵發展一下很吃虧的!”
“啊?”
“其實我也是劍修啊。”周竹楨收起號鐘琴,單手支頤,“丹符器陣四道,不敢說精通,卻也略知一二。”
她指尖浮現一點靈光,飛入葉淮眉心。
……
葉淮感覺自己似乎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他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有時在丹鼎前辨識藥草;有時在黃紙上描畫符文;有時在地火旁熔煉金石;有時在玉石上篆刻陣紋。
夢的最後,他被剝離出來,在旁邊看著那人演示了一套完整的劍法。
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劍氣如虹,斬裂星河!
葉淮從夢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趴在桌上,窗外陽光明媚,似乎才剛剛八/九點鐘。
“口水流下來了。”
他下意識一抹嘴角,發現自己上當了,搖頭笑笑,起身下拜:“弟子謝師尊賜下傳承。”
葉淮一醒就明白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既然受了人家的傳承,就是沒有正式拜師,也算是記名弟子了。
“都叫我師尊了,還謝什麼。”周竹楨擺手,“起來起來。”
“葉淮僥幸,得以忝列門牆……話說回來,弟子覺得自己像是走後門送禮進來的。”
“嗯,你本來就是啊。”
本來隻是開個玩笑結果坐實了走後門拜師的葉淮:“……”
“剛才看到那套劍法了吧?”周竹楨說,“那是我修煉的歸真劍法第一重,你已經步入金丹,不好變換之前修煉的功法,但可仔細觀摩不同的劍法,從中吸取技巧和優點,查漏補缺,增強實力。”
“弟子記住了。”
周竹楨點點頭,伸出右手,掌心裡是一枚藍色的晶石,月餅大小,“這個也是儲物袋裡的,水靈力十分充沛,是泉眼之類的東西?”
“這個是江河源。”葉淮解釋道,“是西南的四個家族送來的,他們鎮守了不少年的東西,雖然難得,卻沒有什麼實際用處,乾脆直接送給您,日後他們也不必再鎮守了。”
周竹楨拋了拋那塊藍色晶石:“就這個小東西,居然要四個家族聯合鎮守?”
“……修士本就子息不旺,再加上那個年代計劃生育政策執行得嚴,說是四個家族,其實總共也就剩下九個人而已。”葉淮有些無奈,“他們每年都要回去加固江河源的封印,來回路費都不知道跑掉多少。”
“……好吧。”周竹楨翻手收回晶石,“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回去了。”
“有!”葉淮急忙道,“師尊,弟子能問問……您為什麼要暫代周清晗身份嗎?”
周竹楨正要開口,係統的尖叫聲幾乎刺破她靈台:“不能告訴他!這是嚴重違反規定的行為!如果宿主敢泄露半點有關任務的事情,主神會出手將這個世界毀滅的!”
“……無可奉告。”周竹楨按了按太陽穴,“但是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離開這裡了。”
“離開?您要去哪兒?”
“閉關,閉死關。”周竹楨站起來,反手在桌上叩了兩下,抹去周圍布下的陣法,“之前傳給你的丹方符術,你可自行傳予其他修士。為師還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弟子恭送師尊。”葉淮起身行禮。
陣法失效之時,周圍的喧囂之聲潮水般湧入,葉淮才發覺這不僅僅隻是個幻陣而已。
集隔音迷幻防禦功能於一體,施展收起都在彈指之間,果然是元嬰手段。
周竹楨出了店門,葉淮才坐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旁邊看了他許久的一位大媽突然挪到他對麵坐下,語重心長地開口。
“小夥子,相親就不要選這種小店了嘛,還讓人家姑娘先到,現在可好,談崩了吧!”
“我不是……”
“唉,彆解釋,這可不是精打細算的時候,在姑娘麵前你得大方一點。阿姨看你穿著打扮也不差,怎麼那麼小氣呢?”
“我沒有……”
葉淮百口莫辯,幾乎是逃出了店門。
大媽看著他的背影十分感慨:“倆孩子多登對啊,怎麼就這麼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