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玄幽道友啊。”道君盯著他頭頂的兩隻角看了又看,覺得直接問人家本體不太禮貌,“我叫周竹楨,問道門弟子。”
“謝謝你,救我。”
“舉手之勞嘛。”道君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個小瓶遞給他,“療傷丹藥。”
玄幽直接拔開瓶塞,丹藥接觸到水,立刻就化掉了。
周竹楨:“……”
玄幽顯然沒有料到會這樣,他連忙張口一吸,把水流吸進口中。藥力發散開來,他肩膀上對穿的兩個血洞也開始緩慢愈合。
“……謝謝。”玄幽十分不好意思,“我,我們那裡的丹藥不這樣。”
“沒事。”周竹楨說,“我們先在這裡藏一會兒,等外麵那家夥走了再上去……對了,你是怎麼被抓住的?”
……
“尊主”在這一片山脈來來回回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們。他走遠了一些,周竹楨才拖著黑發少年從一片水潭裡浮上來,往他離開的相反方向飛遁了數千裡,在一片山崖上的洞穴外布置了幻陣,安頓下來。
總算安全了。
她給玄幽找了件道袍穿上,玄幽同學光著身子跟她逃了一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穿衣服,頓時臉紅得跟番茄一樣。收拾完玄幽,周竹楨取出傳音紙鶴,向問道門回報白衣派的事情,又取出地圖標注了白衣派的大概位置,附在傳音紙鶴上寄回去。
她沒有標注現在的位置,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從攻擊強度來看,白衣派的那個什麼尊主不是元嬰圓滿也是元後修士,她還拖著傷員,正麵相抗很難全身而退,因此她選擇了走為上計,然而跑路的時候情況太緊急,她也沒看清方向。
處理完這些事情,周竹楨才放下心。她靠坐在洞口旁邊,剛才那一場逃亡也極大地消耗了她的精力,需要休息一下。
玄幽靠在後麵的石壁上,他的傷還沒好,身體還很虛弱。他抬頭看向周竹楨的方向,她外表仍是少女模樣,夕光的碎金點綴在她發間。她單膝支起,微微仰著頭,瀟灑不羈和寧靜淡泊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奇妙地融合在她身上。
真好看。
可她是人修,長輩說了,人修都是大騙子大壞蛋,人修的任何話都不能相信。
可是她剛才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從大壞蛋手上救了出來,還給他吃療傷丹藥……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生硬地開口。
“你,你知道我是妖族,為什麼還要救我?”
周竹楨聞言看向他,少年容貌精致漂亮,長長的黑發柔順地披在身後,一對短短的角從發間支出來,頂端還有兩個小分叉,看起來居然挺可愛的。
玄幽見她看向自己,不由得一陣緊張。
她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她會怎麼回答?肯定是因為對他一見鐘情才救他的吧?肯定是吧?
怎麼辦,修真界主流還是排斥人妖戀的,他可以跟他父母努力爭取,可她好像是名門弟子,萬一她師長不通情理不答應怎麼辦?私奔嗎?跑到哪一洲去比較好呢?玥洲?瑒洲?珩洲其實也不錯……
“我師父說——”道君一臉凝重。
玄幽尖尖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又期待又緊張地盯著她。
“長角的東西肯定值錢……”
少年的表情凝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