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無極海中,隻有特彆危險的區域才會被標注出來——然而危險的可不僅僅隻是這些海域,還有無數實力達到四階五階的海獸隱藏在無極海各處。剛才這一隻,應該是被血腥味兒吸引過來的。
海獸和妖獸有些區彆,海獸未開靈智,也不用渡劫,永遠無法化形或是自主修煉。它們提高實力的方法就是不斷吞食同類或是修士。
含光道尊關注了一會兒,後麵那隻五階頂峰的海獸並沒有追上來。他微微鬆了口氣。
周竹楨駕駛飛舟前行了數萬裡,確認已經脫離了危險,才稍微提升了飛舟高度,開始打坐養神。
在這樣緊張的狀況下,她是不敢入靜的。剛才她下去絞殺紅喙海鳥時神識已經耗儘,又看不到甲板上探測陣法的示警,因此差一點出了意外,以後可不能大意了。
飛舟行駛的高度與速度同行駛消耗的靈石成正比,海獸夠不到的地方罡風過於猛烈,飛舟無法前進。無論是出於經濟還是出於現實因素考慮,都不能把飛舟拉得太高。
周竹楨在無極海上與海獸廝殺的時候,在他們即將抵達的遙遠的瑉洲,一個巨大的陰謀已經開始醞釀了。
……
一個黑袍修士跪在一麵水鏡之前,水鏡的另一端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聖主。”他的語氣小心而又恭敬,“遵照您的指示,我們已經煉出了萬魂無邪刀。隻待您一聲令下,立刻就打破封印,迎接您的回歸……”
“急什麼。”水鏡的另一端傳來一個聲音,卻仍舊是黑漆漆一片,“現在還不是時候……”
“聖主?那我們何時……”
“等到七派煉虛齊聚,共同加固封印的時候,再將封印打破。”那個聲音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我倒是想看看,天下大亂,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
又過了兩個多月,經曆無數次生死搏殺和奪命逃亡之後,周竹楨一行四人終於抵達了瑉洲。
她已經高度疲憊,含光道尊拿回了飛舟控製權,讓她先去休息,飛舟慢慢行駛了四五天,周竹楨差不多恢複精神的時候,他們也抵達了天機門。
他們前幾日已經遞過信,早有弟子在山門處候著。含光讓他們先把清平清安兩人領過去,自己帶著徒弟去天機門天衍殿見鴻明。
周竹楨換了那件流雲明月錦的道袍,跟在他身後進了殿。天機門這個主殿修得倒是很有意思——它居然是雙層的,建築主體是長方形,下層空間廣闊,應該是典禮舉行之處,兩邊有樓梯通往上層,上層建築分兩部分,前麵一部分是個高台,高台上有沒有東西,她就看不清楚了。
這是人家的主殿,也不好拿神識去掃。
宮殿主體是白色玉石砌成,雕梁畫棟,美輪美奐。一個穿著赤金色銀線繡太極圖長袍,頭戴紫金冠的青年坐在上首,看到他們進來,起身迎接。
周竹楨看看這個人,下意識扭過臉,清楚地看見含光道尊嘴角抽了一下。
“哎喲,含光道友,你這次居然來這麼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那個一身金燦燦的人笑眯眯地說,“事先說好了,住宿費我可是不免的——”
“多年不見,你的品味越來越糟糕了。”含光道尊偏頭,覺得這一身衣服簡直傷害了他的視覺,“宸元,這位是天機門太上長老,鴻明道尊。”
“晚輩宸元,拜見鴻明道尊。”周竹楨上前行禮。
“哎喲。”鴻明從台階上下來,“這是你徒弟啊?比你可愛多了!”
他伸出爪子就想摸周竹楨頭發,含光道尊眼疾手快地打開了他的手,把徒弟拉到身後。
“這麼小氣啊!”鴻明假裝委屈,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儲物袋,“我還想給師侄見麵禮來著呢……”
“你我之間並無師兄弟關係,不要亂叫。“含光道尊冷漠道,“鴻明,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好啦。”鴻明道尊笑嘻嘻地把儲物袋塞給周竹楨,“我這不是多年沒見到你,甚是想念嗎?”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詭異,周竹楨感覺這位道尊似乎不太正常。
“說正事,上次萬魂無邪刀的事情解決了沒有?”含光道尊已經想把鴻明打一頓了。
“來人。”鴻明終於端正了神色,喚了殿外的天機門弟子進來,“先帶這位小友去問道門住處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