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含光道尊說,“純寧的排名不重要,她參加比試也是為了不錯過機會。”
作為門派掌門,最重要的就是掌控全局的能力和為人處事的手段,他們不是戰鬥型人才,也不需要做戰鬥型人才。而宸元不同,無論他將來是進階合道還是隕落,她都必須接含光峰首座的位置。
而要接任問道門首座太上長老,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強大的武力。
說起來,這次盛會結束之後就不能再這樣縱著她了,還是要精心教養起來才行。
……
周竹楨回到問道門,先去拜見了幾位峰主,和師弟師妹們交流了一下。她到劍峰的時候正巧碰上含源道君訓徒弟,她連忙避讓,在殿外等了一會兒,看他的大弟子純簡低著頭出來,才聽到含源道君召見。
“拜見含源師叔。”
“不必多禮。”含源扶她起來,表情仍舊很複雜,周竹楨沒問剛才的事,他卻給她倒了杯茶,遣退了殿內弟子,像是有意長談的樣子。
“純簡師兄……這是怎麼了?”周竹楨看看他表情,輕聲問。
“唉。”含源長歎,像是蒼老了十歲,“純簡出身瀛洲西南的修真世家,家族以煉器聞名,但於鑄劍並不十分擅長。我之前讓他領了材料去鑄造一批靈劍,一部分交由門內鍛造,另一部分選的是門派附屬的修真世家中最擅長鑄劍的慕容氏,之前每一次的靈劍鑄造都是同他們家合作的。”
“可是純簡把這批材料交給了自己的家族鑄造,若是成劍尚可也就罷了,但他們家的人拿了材料,卻以次充好,拿回的靈劍中許多都是有瑕疵的。慕容氏是我們最重要的附屬家族之一,這次沒有如期接到鑄造任務,也有些意見。若不是下麵的弟子報上來,我還不知道這回事。”
他麵帶了怒意:“他這樣胡鬨,讓我如何放心把劍峰首座的位置交給他!”
這話著實是有些重了,周竹楨沒說話,隻是安安靜靜捧著茶盞聽他說。
“我先前並不認同師兄隻收一個徒弟的做法。”含源苦笑,“如今看來,他這一個倒不知比我們的一群強了多少倍。果然收徒還是要好好挑,心性出身資質性格一個都不能少……”
周竹楨有點不好意思,她輕聲道:“其實純簡師兄平日還是很勤奮刻苦的,我去洗劍池的時候每次都能看到他呢。”
“勤奮刻苦自然是好的,但他處事實在是……他犯這樣的錯誤不是第一次了。”含源歎了口氣,“這樣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可以在門內做個長老清修,卻不能勝任劍峰首座一職。”
周竹楨想了想,試探地問:“師叔的意思是……?”
問道門內也是有實權崗位和沒有實權的清閒部門之分的,掌門和幾大主峰首座絕對是排在最前列的實權職位,若是貶去偏峰,雖然也是一峰長老,地位卻完全不一樣了。
含源道君抿了口茶,緩緩地道:“我門下新進一名弟子,雖然隻是金丹修為,為人卻沉穩周全,行事也妥當,也沒有家族拖累。”
“她道號純微,你應當是認識的。”
純微是衛長歌的道號。周竹楨有些驚訝,想了想,笑道:“這師侄就不能給您建議了,純微師妹同我關係不錯,但她修為尚還不足,若是我支持純微師妹接任劍峰首座,怕是會惹人閒話,純簡師兄恐怕也要有意見的。”
含源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長地道:“彆人不能乾預,你卻是可以的。須知舉賢不避親,何況你將來要接任含光峰首座,同門情誼和門派利益,孰輕孰重,你應當清楚才是。”
周竹楨才明白含源道君是在考驗她,端正坐了,思索一番,緩緩說:“真如師叔所言,純簡師兄確實不適合擔任劍峰首座一位,但純微師妹入門較晚,修為也低,若是破格提拔隻怕難以服眾。師叔有意的話,應當讓門下弟子共同參與事務處理,若是師妹能夠脫穎而出,自然說明她能力出眾,也能為將來接任峰主提高聲望;若是不能,就是說明能力不足,也就罷了。”
“好。”含源道君微笑,讚許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