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想也沒多大事,大概是遲來的叛逆期到了,正常的。
“我認可您說的強者為尊。”周竹楨低聲說,“我隻是覺得不應該唯武力論……強者為尊,也不代表我們一定要以強淩弱吧?”
這問題就複雜了。
“這樣說也是有道理的。”含光道尊歎息,“但很多時候,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當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奉行弱肉強食的原則時,你不服從,就會被服從這條規則的人欺壓……”
他摸了摸徒弟的頭:“其實我們拿蔚山小世界當作秘境的那時起,就已經是在以強淩弱了,懷柔還是鎮壓,不過是做的程度不同而已。”
按照他的行事準則,當然是要麼不做要麼做絕,不過很顯然他徒弟不這麼想。
那他還能怎麼辦,先順毛摸吧。
至於唯武力論……不唯武力那還能唯什麼?智慧?
一群凡人又能有什麼智慧?
他拽了自己袖子給宸元擦眼淚,內心也很糾結。
一方麵他知道讓她按照自己的道心走才是最符合進階規律的道路;但是另一方麵,他又從鴻明口中得知了那樣的未來……
她要是按照他的想法走,不僅有利於門派發展,而且肯定會減少很多磨折,也不會碰到那一場劫難。但他也知道修煉進階路上有些南牆是不得不撞的,若是他攔了,沒準就要應在彆的地方,到時候反而更加麻煩……
唉。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周竹楨點點頭,“我會認真思考的。”
“嗯。”
周竹楨想起來什麼,從儲物戒指裡摸出一隻玉盒遞給他:“徒兒在瑉洲海市上買的,您看看合不合用……”
含光道尊微笑。
他接過盒子,又摸了摸她的頭發。
他也就氣她為了外人和他頂嘴還離家出走,現在看她這樣子,顯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
那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不哭了就跟師父回家好不好?”他問,“還是想待在天機門和溯流再玩兩天?都可以,沒關係的。”
“嗯。”周竹楨點頭,“回去吧。”
她還要陪著純寧一起處理事務,還有好多事情沒來得及辦呢。
含光道尊領著周竹楨和鴻明溯流道了彆,並竭力克製住想揍鴻明一頓的衝動,仍舊準備走洲際傳送陣回瀛洲。
含光道尊禦劍趕往傳送陣,周竹楨站在他身後,仔細思考了一下事情經過,不由得內心愧疚。
這麼說來,這件事跟她師父其實沒什麼關係,他先是被她不分青紅皂白地扣了口鍋,又被氣成那樣,她還離家出走讓他著急,最後還是他親自來尋她回去,安慰她說沒關係,還跟她道歉說自己語氣重了……
……有點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