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過後,三艘超大型飛舟迅速升空,衝出了護山大陣,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飛遁而去。
數十名高階修士包抄過去,十幾名問道門元嬰立刻從飛舟上下來阻攔,但元嬰對化神,很快就落了下風。一名元嬰長老怒喝一聲,血脈都鼓脹起來,丹田處隱隱發出白光,朝著緊追而來的化神修士撲了過去。
轟!
元嬰自爆的威力讓最前麵的化神修士都被震得一個趔趄,要不是躲避及時,沒準已經受了重傷。化神修士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前麵的飛舟立刻就遁逃很遠了。
剩下兩艘飛舟卻被圍堵在了不遠處。
高階修士們有了防備,紛紛召出了防禦法器,又有兩位問道門的元嬰長老先後自爆,也沒能為飛舟打開一條通路。
攔在飛舟前麵的元嬰道君一個接一個倒下。
純寧站在船樓上,隴月就在她身邊。
她握緊了手上的信號彈。
隻要這枚信號彈升空,船上所有高階修士將會立刻棄舟遁逃。剩下的低階弟子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她舉起手。
一道火紅的光芒突然橫越蒼穹,一劍斬下了最前麵流雲派長老的一條手臂。
穆倫右臂一痛,反應過來,立刻往後疾退,厲聲喝斥:“秦守靜,你不要命了!”
守靜道君越眾而出,攔在了飛舟和追兵之間。
違背血契造成的巨大反噬讓他承受了萬蟻噬心一般的痛苦,渾身刀割一樣的痛,鮮血立刻就浸透了衣袍。
“本君昔日欠問道門的人情,如今還給你們。”他已經成了血人,站在半空中,愣是讓所有人不敢近前半步,“今日秦端叛門而出,從此不再是長淵派弟子,依長淵派門規,門下弟子見叛門者,得而誅之。”
長淵派長老都傻了。
“還等什麼,上啊!”穆倫怒吼,“不能讓問道門掌門跑了!”
守靜麵對著眾人,盈缺劍一抖,火紅的劍氣映得暗沉的天空乍然一亮,與天邊的朝霞連成一片。
“快走。”他並沒有看隴月,而是催促了純寧一句。
隴月是純陰體質,問道門隻有周宸元和掌門純寧知道此事,她們倆不會做什麼,要是泄露到容寬那裡,事情就麻煩了。
長淵派已經被容寬的耳目控製,他不能帶隴月回去,讓她跟著純寧走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龐大的飛舟全速行駛,很快淹沒在雲層之中。
……
巨大的印章砸了過來,周竹楨禦劍在空中倒轉了一圈,險險避過,立刻激發了手心裡的一張符紙。
她的遁速頓時加快了兩倍。
她手上的遁符都是煉虛級彆的符籙,是當年在瑒洲和林羨一起逃命的時候從係統商城裡換出來的,原本是十八張,當時分了林羨一半,現在還有九張。
容寬腳下踩的也是一柄飛劍,卻隻是製作成劍的飛行法器,雖然不能用得像周竹楨那樣得心應手,但卻可以用靈石提高飛行速度。他又往靈石槽裡嵌了十幾枚極品靈石,把速度提高到上限,緊咬在她身後不放。
周竹楨小心地控製著距離,既不能讓他靠近,也不能完全把他甩開。遁符的效果快要耗儘,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第二張遁符剛剛續上,容寬的身形卻突然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已經離她不足十丈遠!
周竹楨立刻放出防禦罩,往旁邊一躲,沉重的壓力從側麵撞過來,撞得她胸口劇痛,鐵鏽味一陣陣往上湧。
容寬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這麼近的距離,周宸元是完全可以用劍氣反擊的,然而她一穩住身形,立刻頭也不回地朝著東方遁逃而去。
先前他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她應該是真的用不了劍氣了。
一個隻能使用陣法的化神修士,就是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傷得了他。
容寬頓時生出了戲耍之心,他一時倒沒那麼著急殺她了,而是每當快要追上的時候,就狠狠給她一下,把她從空中撂下來。
最後一張遁符的效力耗儘,周竹楨的遁速越來越慢,後麵的化神修士也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
容寬滿臉都是扭曲的快意。
昔日的天之驕子被打落塵埃,渾身都是泥土和血跡,折斷的骨頭支了出來,白森森的斷骨讓人看著都覺得心頭發寒。
周竹楨右手撐著地麵,慢慢抬起頭。
沉重的威壓碾在她身上,關節似乎都在咯吱作響,眼前的世界都成了血紅的一片。
容寬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慢慢勾起一個笑容:“風華榜首,也不過如此。”
“不過本尊心仁。”他輕蔑道,“小友不如棄暗投明,拜入本尊門下,本尊便留你一命,如何?”
周竹楨死死盯著他,不答話。
她都落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是不肯屈服。容寬頓時惱怒,正要發作,旁邊一名化神修士卻冷哼一聲:“要殺就殺,何必折辱。本君雖與周含光有仇,他之行事至少光明磊落。先走一步,諸位自便。”
他說完就拂袖而去,容寬氣得幾乎心梗,但對方是化神圓滿修為,他一時竟不敢直接出手,隻得把怒火轉移到周竹楨身上,旋轉的印章重重砸下,周竹楨卻突然就地往旁邊一滾,玉符碎裂的聲音響起,金色的防禦罩抵消了剩下的威力。
金色的陣法以她為中心,從地麵浮現出來,把容寬和他身後的三名化神都括入其中。
容寬頓覺不好,再想撤退已經來不及了,強大的引力從地麵傳來,把他牢牢鎖在了陣內!
周竹楨仰頭,服下了兩枚煉虛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