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聲越來越近, 周竹楨下意識想要探出神識看個究竟,卻發現神識也用不了了。
她有些無措。
靈力用不了也就罷了, 很久以前被係統綁定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但連神識都用不了, 還真是頭一回。
沒有了神識, 她就仿佛成了個聾子瞎子, 無法嚴密地監控周圍的風吹草動,這讓她感到十分不安。
人群喧喧嚷嚷, 很快就到了跟前, 等到看清了周竹楨的臉,卻突然一靜。
白袍女子背負一柄長劍,手裡抱著一件玄青色的鬥篷, 眉心一點金印十分耀目,年紀至多不過雙十,身上卻有種淡淡的壓迫感。
她抿著唇,微微皺著眉頭,一頭墨發被水浸濕,顯得更加烏黑潤澤, 袖口袍擺似乎有些褶皺,幾滴水珠順著她鬢角滑下, 沿著下頜的弧度滴進衣領。
“大姐姐……”卻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從人群裡鑽出來,好奇地盯著她的臉看, “你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嗎?”
周竹楨勾起嘴角, 笑了一下。
“不是。”她說, “勞煩各位——這附近可有客棧旅舍?我對此地不甚熟悉,可否引我前去?”
眾人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站了出來。
“這個……鎮上才有客棧呢,我們漁舟村地方小,倒是沒有客棧。”她搓了搓手,眼神裡頗有些好奇,“姑娘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兒?”
這位姑娘衣著華貴,氣質不凡,一見即知必然非富即貴,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偏僻的小村落外麵?
“我探親途中被賊人所劫,跳進湖裡,一路就遊到這兒了。”周竹楨隨口編了兩句,“漁舟村?請問這兒離鎮上有多遠?”
“要說遠,也不算遠。”婦人說,“趕一個時辰的牛車就到啦……隻是馬上要天黑了,山路難行,姑娘要是不嫌棄,先同我們回村裡休息一晚上?您衣服還濕著,這天氣也不算暖和,萬一凍病了可怎麼辦?”
“那就麻煩大娘了。”周竹楨從善如流。
如果溯流和她一樣掉進了這個湖裡,那他說不定就在附近。
正好去村落裡打聽打聽。
村民們帶著她回到了村子。這是個很普通的村落,黃昏時分,炊煙嫋嫋。村子裡大概很少有外人到訪,周竹楨被他們簇擁著進了村子,一路上仔細觀察,大概了解了一點零碎的信息。
和她說話的婦人被彆人喚作趙娘子,在這一群村民中似乎地位很高,眾人都以她的意見為主。趙娘子領她回了自己家,給她點了爐子讓她烤火。
周竹楨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她把鬥篷搭在一邊的凳子上,準備把道袍脫下來烤乾,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蹦蹦跳跳的腳步聲。
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個小少年。少年推門進來,一眼看到她在脫衣服,立刻尖叫了一聲,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周竹楨:“……”
不是,雖然這個小世界似乎是古代背景,但這孩子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她又不是沒穿衣服!
門外傳來了趙娘子的聲音,她壓著聲音說話,但以周竹楨的耳力,還是能聽得十分清楚。
她在訓斥那個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