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南麵,星沉海北岸。
岸邊的修士們在周竹楨離開之後, 也逐漸反應過來了。
這是有大能渡劫啊!
“這個規模的天劫, 真是平生僅見……”有修士喃喃, “這莫非是煉虛天劫?”
方才周竹楨從秘境出來之後, 身上的幻術一散, 就立刻轉身飛走了, 隻有寥寥幾人看清了她真容。
“雖然未能從秘境中探得寶物, 但大能渡劫亦是千百年難得一遇,倒也不虛此行。”另一位元嬰修士對他道, “道友, 不如同往觀摩?”
“好啊!”
和他們有同樣想法的修士並不在少數,很快岸邊就隻剩下了十幾個修士, 還有幾人是被威壓震暈了還沒醒過來。秦秀兒木木地站在岸邊,心裡滿滿都是懊悔和後怕,還有惶恐和不知所措。
完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她之前為了以勢壓人,居然還特地自報了家門……萬一宸元道尊記住她了, 要和她秋後算賬……
“少主,咱們要不要也去看看?”身後的屬下並沒看到周竹楨真容, 不知道秦秀兒這是怎麼了, “少主?”
“不, 不去了。”秦秀兒低聲道, “我們立刻回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父親商量……”
也許不是宸元道尊, 隻是一個相似的人罷了……宸元道尊不應該在問道門內閉關嗎?堂堂合道修士,怎麼會紆尊到星沉海秘境這種元嬰期的小秘境來……也可能,是她看錯了……
無論如何,要先回去查清楚才是……
“……好的。”屬下有點遺憾,但也隻能跟著她上了飛行法器。
秦氏本家在瀛洲西南,但他們現在在瀛洲最南麵,要往西北方向返回。
秦秀兒一行還沒飛出多遠,就見前方破空聲傳來,數十身穿白底玄邊道袍的修士腳踏靈劍,排成三個人字形梯隊,從高空呼嘯而過。梯隊所過之處,飛禽退避,元嬰威壓漸漸消失。
下方的幾人看傻了。
修真者往往更注重單體戰鬥力,不怎麼重視團隊配合,能夠訓練弟子在戰鬥中列陣的門派都沒有幾個,更彆說是在行進過程中保持隊列整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起碼有八/九十人吧?”一個元嬰修士神情呆滯,“這八/九十人,都是元嬰修為?”
要不是他也是元嬰,知道現在一個修士要修煉到元嬰有多不容易,他差點以為現在還是資源豐富靈氣充裕的上古時期,元嬰遍地走金丹不如狗……
“白色道袍,玄青鑲邊……這像是問道門的嫡傳弟子服飾。”另一個修士一臉羨慕,“近百位元嬰劍修……也隻有這樣的大派能培養得出來了。”
“他們這是去做什麼?”後麵一個金丹修士問,“瞧著這方向,像是往星沉海去的?那位渡劫大能,莫非是問道門的人?”
秦秀兒徹底麵如死灰。
……
星沉海南麵。
不少飛得快的修真者已經趕到了劫雲外圍,正在張望之時,天邊突然有遁光如雨,朝著這個方向落了下來。
身著白底玄青滾邊道袍,腰佩玉牌的元嬰修士攔在他們麵前,語氣客氣,動作卻不怎麼客氣:“問道門劍峰座下,奉命前來護劫,請道友退至外圍,以免被雷劫誤傷。”
眾人看著他手上寒光爍爍的長劍,自覺後退:“道友放心,我們隻想在這裡觀摩一下天劫,感謝關心,感謝關心。”
九十多名元嬰劍修迅速散開,劃分守衛區域,把渡劫的中心區域圈了起來。
他們修為較高,遁速比較快。又過了一會兒,上千金丹劍修才乘簡化版的浮空舟趕到這裡,眾人有序列隊,把這一塊地方圍了個密不透風,神識鋪展開來,天上水底全麵覆蓋,確認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才開始愉快地護劫(圍觀)。
大乘天劫的範圍太大,他們不能靠得太近。從他們這個位置,是看不見天劫中央的情況的,不過能觀察一下劫雷的大概形態,感悟一下天劫之威,也十分難得了。
“留影石呢?”簡廷玉用神識指揮,“乾坤巽震坎離艮兌……八個方向都錄上!這可是珍貴的一手資料,趕緊拿留影石錄下來!”
他話音剛落,背後一道雪亮的電光打下來,照得天地間都是一片雪白。
簡廷玉回身,麵朝雷劫中心區域,表情略微複雜,有些喜悅,亦有擔憂:“師尊怎麼突然在星沉海進階大乘了……莫非是頓悟? ”
師尊進階當然是喜事,隻是此地不比門派內部,可以用遠程留影石觀察雷劫中心,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了……
不過……師尊那麼厲害,現在劍靈前輩也回來了,應該可以增加幾分助力……肯定沒問題,一定沒問題的……
……
周竹楨全然不知外麵弟子們的忐忑和擔憂,源源不斷的靈氣注入歸真劍中,她微微仰頭,一劍斬出。歸真劍引動天地靈氣,劍氣形如彎月,正麵接上了水桶粗的劫雷。
轟的一聲巨響,劫雷被劍氣劈開,產生的氣浪擊在海麵上,蕩起一個巨大的浪頭,細小的雷光沿著靈劍竄上她手臂,一遍又一遍鍛造她的經脈筋骨。
劫雷之力沿經脈散至全身,周竹楨漸漸感覺眉心有些發熱。
劫雲再一次積蓄力量,雲層中隱有紅光透出,周竹楨凝視著紅光的方位,捏起劍訣戒備,下一刻三道紅色劫雷依次從雲層中擊下!
磅礴的靈力注入劍內,壓縮成一道厚重劍氣,挾千鈞之力斬去,一劍連斬三道劫雷。周竹楨撣了撣衣擺,笑道:“這種劫雷還是第一次見,不知有沒有前輩命名過,我也來取一個,就叫三星望月好了。”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