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卻沒有動怒。
她走到地上的小宮女麵前,用腳尖抬起她下巴。
楚寒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要殺便殺,你這個蕩/婦、賤人……”
沈瑜卻笑了。
她彎下腰,輕聲道:“朕道是何人如此大膽——原來是你。”
她明明在笑,楚寒卻突然感覺後脊一陣毛骨悚然的涼意,那一絲血性也頓時泄了個乾淨:“你、你……”
“想問朕是怎麼認出你的?”沈瑜仿佛有讀心術一般,“普天之下,也沒有人敢對朕說這樣的話了。”
“倒真是天道好輪回啊。”她直起腰,居高臨下地打量他一番,嗤笑,“你以為朕要殺你?”
楚寒睜大了眼睛。
“朕不殺你。”沈瑜挑了挑眉,“朕非但不殺你,還要放你出宮。”
“因為,沒了那身血統,你在朕麵前,什麼都不是。”
沈瑜說到做到,立刻就叫人把楚寒拖出去,逐出宮門。
“這婢子如此大膽,竟敢對陛下口出不遜,陛下竟不殺她?”身邊的郎君問。
“區區婢女,能翻出多大風浪。”
“陛下宅心仁厚,是宮人之福,亦是百姓之福。”郎君連忙奉承。
沈瑜唇角微勾。
直接弄死,哪比得上活著受罪呢?
她確實覺得當初一刀捅死便宜他了,沒想到老天長眼,變了個性又把他送回來。
對於楚寒的借屍還魂,她卻並不感覺多意外。
畢竟,當初周將軍也是如此啊……
……
“回陛下,那韓楚兒被送回原籍之後,在家忤逆父母,又身無一技之長,也不肯去上縣衙開設的技藝班,被逐出家門後,嫁了個屠夫為妻,一年後生一子。那屠夫對她很不滿意,平日裡非打即罵,後來把她休了,又娶了個新婦。她似乎有些瘋傻了,整日流浪街頭,見人就說自己是前朝皇帝,還說要人助她謀逆……”
“這是當地縣衙失職。”沈瑜淡淡道,“毆傷妻子,按律處二十大板——縣衙在做什麼?”
“這……”東廠提督小心地揣度著她的意思,“那臣……命人把韓楚兒帶去收容司?再探查一下當地縣衙官員?”
“官員是要查一查的。”沈瑜托腮道,“至於韓楚兒,不用管。”
“是。”
……
晉朝邊境,一座山脈中,山壁上被人為鑿出一個大洞,山洞中有個白衣男子盤腿而坐,周圍的靈氣朝著他彙聚而來。
最後一縷靈力化為靈液,荀羽睜開眼睛,從地上站起來。
這已經是他開始修煉的第七年。
五年前,守了天闌關兩年後,他向沈瑜請辭。
“朕可以答應你。”沈瑜說,“但朕心中一直有些疑惑,還望將軍解答一二。”
“陛下請講。”
“兩年前的周將軍,不是原來的周將軍吧?”
這句話乍一聽讓人摸不著頭腦,荀羽卻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震驚地看著她。
“看來是了。”沈瑜負手道,“你不必問朕是怎麼知道的,朕雖然隻見過她幾次,是不是本人,朕還分得清——去吧,去找她。”
“若你找到她的那一天,朕還活著,還要拜托你,給朕傳個信。”她微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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