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不是雙胎,檢查過,是一胎。”部隊醫務室裡可以檢查。
秦香菊:“你到時候生了,是去縣城的醫院還是在這裡?”
林依依:“生孩子是個小手術,醫務室裡也有醫生,能進行小手術,所以我打算在這裡生。”
秦香菊:“這裡有婦產科的醫生?”
林依依:“有的,這裡有軍嫂,所以有婦產科的醫生。”其實部隊的醫務室不小的,比鎮上的診所大多了,醫生也有好幾個,畢竟隨任務出發的軍醫都是在這裡的,所以醫務室規模才不小。像有些陸地上的部隊,隨任務出發的醫生可以從軍醫院裡挑,但是在島上沒有軍醫院,所以醫生都是在醫務室裡備著的,相對來說,這裡的軍醫都是相當輕鬆的。
有好幾個醫生都是前幾年過來的,特意走關係調到部隊裡的,估計也是擔心被外麵牽連。
秦香菊:“那等你快生孩子的時候,我過來照顧你,你也彆推辭,大房和三房生的時候,也都是我和你奶奶照顧的。”
林依依:“好,謝謝娘。這次爹娘好不容易來部隊,十一也想爺爺奶奶了,不如多住幾天吧?”
秦香菊:“明天大年三十了,我們得回去,等過了年再回來。”這次來這裡,主要還是送糧食的,他們把林依依的城鎮居民福利領來了,想著他們在島上糧食應該不夠,所以就把領來的糧食給他們送來。同時,他們也有些想念孫子了。
林依依也不勉強他們,主要明天是大年三十,老人家嘛,在大年三十的時候總是喜歡在家裡,然後吃團圓飯。
中午的時候,林依依做了一頓好吃的招待他們。吃飯時,肖大強道:“我在公社裡做了十年了,如果不是老二媳婦,我也不會有這麼好的工作,這十年來,咱們的日子過得算富裕的,從老二媳婦進門之後,出了兩個工人,大隊裡沒有不羨慕我們家的。老二媳婦,在這裡,我跟你說聲謝謝了。”
肖大強作為公爹,是肖家的一家之主,他說這句話,的確是分量很重的。就這十年,肖家出了兩個工人,對林依依也是萬分感謝的。
林依依:“爹您客氣了,既然嫁到肖家,我自然要為肖家考慮的。”
肖大強歎了一口氣:“這次來,主要是給你們送糧食,其次是還有一件事,也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林依依有些疑惑。
肖宇直接道:“什麼事情?”
肖大強:“我在公社門衛崗位上做了10年了,家裡存款也有2000塊左右,這些錢我們養養老也夠了……”肖大強頓了一下2000塊養老何止夠,肖大強可以說是村裡的首富了,這也多虧了分家早。其實,農村人當工人真的能存下錢,縣城裡的人當了十年的工人可存不下兩千,因為什麼都要錢。而肖家吃的都是地裡,不用錢,所以才能存下。“所以,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大哥過了年就35了,小珠過了年15了要說親了,小瑞過了年也14了,他前半生都是在地裡的,家裡也沒有錢,我打算……打算把公社的這個工作讓給他了。”
肖大強歎了一聲氣,繼續道:“我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你們一家了,你娶了一一,不但我成了工人、老三也成了工人,還有你妹妹,但是……你大哥他……我知道老大媳婦有很多缺點,可是一家人條件都好了,也不能落下他們家。前兩年,老三造了房子,搬了出去,他的房子50塊錢賣給了老大,老大……哎……”當爹的,孩子都是疼的,但是看著兩個兒子漸漸地好了,老大卻越來越差了,他心裡也不得勁。早兩年沒有提出把工作給老大,是因為老三還不是正式工,自己也想再存點錢。現在老三當了幾年的正式工,家裡也起了跟老二家一樣造型的房子,而他們老兩口也存了2000以上的存款,所以肖大強才提出這個的。
肖宇道:“這工作是一一給你們的,一一有什麼看法?”如果是自己給的工作,他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但是媳婦給的工作,他是不會做主的。
一家人都看向林依依,尤其是肖大強,他是有些緊張的,這些年,雖然大房生孩子老二媳婦送了奶粉,但之外從來沒有說過話,所以肖大強很擔心老二媳婦不答應。
林依依:“挺好的,既然爹娘心裡有了打算,就按照你們想的來。”她也沒有意見。如果這份工作不給肖武,公婆也會擔心。他們都說了自己的存款,潛意識也是在說,他們有養老的能力了,原本工作也是為了養老,現在他們能養老了,不擔心了,也不用幾個兒子操心了,所以想把工作給大兒子了。
其實公婆這樣的想法,林依依也是理解的。不管她對齊菠菜有多大的意見,肖家老大是公婆的親兒子,她男人的親大哥,這份血緣是怎麼都割不斷的。所以,在對待這些事情上,她不如大方一點,用不著因為彆人,而傷了公婆的心。公婆一旦被傷了心,他男人也不好做人。
所以,退一步全家開心,那就不如退一步。
聽到林依依這樣說,肖大強鬆了一口氣。秦香菊提著的心也放了下去,果然,還是老二媳婦大度。
這件事說開了,整個下午一家人還是比較開心的。小十一和林五軍去上班了,肖宇午睡,林依依帶著秦香菊認認路,介紹一下部隊。肖大強沒事,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然後又閒不住地打理院子裡的小地。
林依依帶著秦香菊認識了家屬院的路,然後又帶著她去了部隊學校:“這裡是部隊學校,這邊是小學、這邊是托兒所。部隊裡的孩子有限,所以島上村民的孩子都可以來這裡念書,這也算是部隊在照顧老百姓了。”
秦香菊:“這個好,老百姓讀不起書,造不起學校,請不起老師,多虧了部隊。”從林依依身上,她知道讀書的好處,不僅僅是她,可以說因為林依依,大塘生產大隊和上林生產大隊,基本上隻要有點餘錢的人家,也都舍得送女兒去上學了。就算送不起高中、送不起初中,小學也是會送的。誰說女兒不好?看看人家林家,女兒以一人之力養大了幾個弟弟,還給他們送到了高中,給他們造了青磚房、給他們找了工作,誰敢說女兒不好?人家女兒對娘家好,對婆家也好。
所以說,林依依以一人之力,客觀地改變了一些重男輕女的思想。
從部隊小學離開之後,林依依又帶著秦香菊去了一趟村子裡,交換了一些東西,秦香菊更是買了一大捆的甘蔗。一捆甘蔗有十來根,味道真是甜,比糖水還要甜。林依依也買了兩捆,一捆放在部隊裡自家吃,另一捆麻煩公婆幫她送到林家。她給娘家送東西從來不掩飾的,娘家也經常給她送肉、送雞蛋。
第二天,秦香菊和肖大強就離開了,肖宇送他們到碼頭,目送他們上船。
六點半,秦香菊和肖大強下了碼頭,然後租了白泥灣生產大隊的牛車。牛車先到了上林生產大隊,停到了林大軍家門前。林大軍家門前的院子大門是開著的,牛車一停,這動靜家裡的人就發現了。
林珍走了出來,看見是秦香菊,她熱情道:“嬸子來了。”
秦香菊:“哎,我們昨天去了部隊,給一一他們送了點糧食和蔬菜過去,這會兒剛回來,這裡有她讓我們帶的東西。”
林珍:“啊喲,今天早上四軍也去部隊了,給大姐他們送了豬肉和雞蛋過去,您們沒碰見啊。”就這麼一個碼頭,竟然沒碰見。
秦香菊:“或許天色暗了點,沒注意。”大冬天的早上,天色的確有點暗。
林珍把東西搬好,秦香菊又給了她一封信:“這是一一叫我帶來的信。”
林珍:“謝謝嬸子,嬸子有空來家裡坐。”
秦香菊:“你真是客氣,那我們先回去了。”
林珍:“哎。”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林珍拆了信,林依依在信裡交代了一些東西的分配。林珍趕忙拿著這些東西去送人。她先給應老那邊送了海帶、蝦乾和魚乾,然後又拿了兩根甘蔗,“應老、小雙……”
應老在曬藥草,應雙在打掃衛生。這小半年來,祖孫倆對村子很是喜歡,村子裡的人很熱情,應老給他們看病的時候不收藥材錢,所以他們會給應老送菜、送雞蛋。雞蛋是貴重的東西,應老不會收,菜的話他偶爾會收。
應老:“這是什麼啊?”
林珍:“昨天大姐的公婆去部隊了,今天他們回來了,這是大姐委托他們帶來的東西,這是給你們的。”
應老:“林一一同誌真是太客氣了,那我們就收下了。”
林珍:“哪裡的話,大年三十是團圓夜,今兒中午您和小雙來咱們家吃飯吧?”
應老:“行行行……”他看著林家人都不錯,林家兄弟和睦,都是老老實實的人家。林珍這個妯娌性格也好,如果孫女能嫁進這樣的人家,他死了也放心。再說,在這裡的小半年,他也打聽出了林家的事情。比如林家爹娘在饑.荒的時候去世了,比如林依依發現了灶坑種菜,比如她的養豬技術很好等等,一個半大的小姑娘,把四個弟弟養大成人,如今對過繼出去的弟弟也頗為照顧,當然,她也沒有打婆家的秋風,同時還給了婆家兩個工人的崗位,這樣的女子,應老是很放心的,也帶著敬佩。所以,他覺得孫女能嫁給林三軍就好了。上沒有婆家,下妯娌又好相處,唯一相當於婆婆般級彆存在的大姑姐也是好相處的人,孫女如果嫁進林家,日子肯定輕鬆。
再加上孫女有醫術,在村子的診所裡當個醫生,又受人尊敬,這日子,比在城裡好太多了。
林珍把東西給應老之後,又拿了一份去了林家老宅。張孝軍是年後才去工農兵大學,所以現在還在林家老宅。
林珍:“這是大姐從部隊裡帶來的,昨天肖家大叔和嬸子去了部隊,剛剛才回來。”
張孝軍:“多謝大嫂拿過來……大嫂過年的時候你們去大姐那嗎?”
林珍一愣:“去部隊?”
張孝軍:“是啊,我年後就去工農兵大學了,想在去之前跟大姐他們一家人吃頓飯。”
林珍:“初一的時候有沒有船班還不知道,但是初三肯定有的,要不我們初三去?我去跟大軍商量商量。”
張孝軍:“行,你跟大哥商量好了跟我說一聲。”
林珍:“嗯,初一來我們家吃午飯吧,把方芳的大哥也叫上。”
張孝軍:“好,初一晚上在我們家吃吧。”
林珍點點頭。
禮尚往來就是這樣,雖然張孝軍過繼出去了,但隻要他還守著本分,林家也是願意在上林生產大隊給他做麵子的。
肖家
今天是大年三十,秦香菊和肖大強從部隊回到家,就看見肖奶奶帶著齊菠菜和梁氏在準備團圓飯了,看到他們老兩口來了,肖武和肖賓趕忙來幫忙拿東西。
中午吃飯的時候,肖大強說了關於工作的事情:“明年上班的時候,老大跟我去公社辦理手續,從明年開始,我這個工作就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