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思想和有文化不同的。
她從沒碰到過像裴寂安這類人,還挺好奇。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窗簾被風吹拂輕輕揚起又溫柔落下,直到裴寂安開口問,“書房怎麼了?”
“對,我要說書房,”陸濃回過神來,繼續方才的話題,“我可以把我的書放進書房裡嗎?平時去看看書之類的。”
“可以。”裴寂安言簡意賅。
陸濃放下心來,看來書房並不是特彆要緊,也是,像裴寂安這種級彆的人,怎麼可能會把公務放到連保姆都能進的地方。
要知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裴寂安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這種一敲敲三下的敲門方法,陸濃聽了兩天了。
果然,門外傳來孫姐的聲音,“裴參謀,陸同誌,飯做好了,下來吃吧。”
裴寂安看向陸濃。
陸濃會意,掀開被子下了床,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樓下裴錚和顧淮兩個小的已經坐在餐桌前就位了。
顧小淮貼著裴錚坐著,裴錚的表情雖然嫌棄,但是肢體語言卻是向顧淮靠近的。
一看就是口嫌體正直,陸濃被自己的想法差點逗樂了,偷偷笑了一下。
“媽媽!”顧小淮蹬蹬蹬跑來抱住媽媽的腿,使勁仰起脖子看裴寂安,“裴叔叔。”
裴寂安摸了摸顧淮的頭,俯身抱起他,把他抱回了裴錚身邊的椅子上。
顧淮乖乖坐好,等待大人上桌吃飯,可以看出他被原主教的很好。
裴錚這才慢吞吞站起身,剛好看到陸濃笑他這一幕,瞪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起身叫人,“爸,陸阿姨。”
陸濃:“……”紮心了,大兄弟。
看到陸濃麵色驟變,裴錚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仔細瞧了她一眼,之後恍然,嘴角高高揚起。
“陸阿姨,快過來坐,今天是我們全家家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飯,陸阿姨彆客氣,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啊陸阿姨。”
裴錚一臉熱情的不得了,直把旁邊端菜的孫姐看懵。
陸阿姨陸阿姨陸阿姨……陸濃腦海中快要被這三個字洗腦了。
“哎,好兒子,我太感動了,以後我們就好好相處吧,大!兒!子!”
陸濃一臉感動地說,來啊,互相傷害啊。
你彆說,熱情配感動,深刻體現了後媽繼子母子情!
這回輪到裴錚麵色難看了,等他再要說什麼的時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裴寂安麵帶警告看了一眼裴錚,說,“吃飯吧。”
裴錚比剛剛叫人還要心不甘情不願,坐下後仍不忘瞪陸濃。
陸濃回以微笑。
“你爺爺奶奶身體還好嗎?”裴寂安問裴錚。
裴錚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到爺爺奶奶的話題上,想了想說:“最近下雨,爺爺膝蓋不舒服,奶奶手腕疼,我讓她彆老乾活了,有保姆呢,但她不聽說閒不住,小姑姑也勸不住。”
“不過有小姑父送的藥,爺爺奶奶都說管用。”
“嗯,”裴寂安點點頭,“你呢?開學去北大上學,有提前預習嗎?”
裴錚聽了很反感,認為是他爸覺得他不行,不是很樂意地說,“彆小瞧我,我能考上北大,就不比其他人差。”
一直專注飯碗的陸濃聽了詫異抬起頭看向裴錚,她隻知道書裡裴錚是個大學沒讀完大學生,並不知道他念的是北大。
如果是這樣,怪不得在書中裴錚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會暗中幫助那些被下放的教授們,並因此在浩劫結束後獲得了諸多人脈,他當時應該是想到了同樣被下放的老師同學們,想必他心裡是過不了那道坎的。
裴錚以為陸濃聽說他能考上北大才詫異,不動聲色地揚了揚頭,驕傲地“哼”了一聲。
他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年僅十六歲的大學生,不論在什麼時代都能稱得上一句天才。
陸濃沒拆他的台,憐愛三秒鐘後繼續低頭吃飯,還喂了小顧淮一口湯。
晚飯主食是饅頭,配菜是炒大白菜和炒青菜,外加一個西紅柿雞蛋湯,給顧淮單獨做了易克化的輔食。
按道理來講,兩菜一湯配白麵饅頭在六十年代絕對不差,但是奈何孫姐做菜不舍得放油,炒的又是不吃油的兩種菜,這就導致這兩樣菜不像炒的,更像水煮。
即使放了幾塊大肉,肉腥味也很重,陸濃從小嬌生慣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是真的吃不慣。
因此她隻給自己盛了一碗西紅柿雞蛋湯,就著吃了小半塊饅頭。
吃完飯,裴錚抱起顧淮就走,並且假裝沒有看到自己親爹奇怪的眼神,顧淮竟然也不哭不鬨乖乖跟著他。
不得不說十分神奇了。
裴寂安和陸濃回到了臥室,幫她把書搬到書房。
原本陸濃打算找裴錚幫忙,不過裴寂安聽了說不用。
書搬到書房後,裴寂安坐在書桌後看書,陸濃忙著把書往書架上整理,她的書挺多的,最後書架有些放不下,裴寂安見狀放下書說:“明天我讓小周再打一個書架。”
“真的嗎?”陸濃有點驚喜,然後得寸進尺地說,“那能不能再打一張桌子,我想有個學習的地方。”
“可以。”
陸濃沒想到裴寂安這麼好說話,她真誠地道了謝,對將來的共同生活越發放心了。
直到晚上洗漱完上床睡覺時,陸濃才覺得自己可能放心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錘子導演:對視,是愛情的開始鴨。
“君不密則失臣……”引自《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