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裴錚選蔣聿也是有講究的,張開平一家老小都靠張叔叔一個人的工資養活,連人都未必養得精細更何況是狗,不合適;沈既明的媽對動物毛發過敏,他們家也不合適;隻有蔣聿家,蔣聿這個人心細如發,蔣聿媽媽又有愛心,小白在蔣聿家過得不會比自家差。

說曹操曹操就到,蔣聿偷摸在門口朝裴錚打了個呼哨,愣是不敢進門。

“……”裴錚無語,抱起小白狗走出門:“你乾啥呢?”

“嘖,”蔣聿從裴錚懷裡一把摟過小白狗,“你現在得瑟了,不怕你爸不怕你後媽了?我怕,行了吧?”

“行了,替我向裴叔叔陸濃姐吳姥姥和小顧淮問好,我就不進去了,你忙著吧。”說完舉起小白狗rua了又rua,一臉癡漢模樣走遠。

裴錚:“……”是我重新認識兄弟的一天。

把行李都搬上車後,一家人整整齊齊出發。

陸濃感慨,想不到回到六十年代也能來一回自駕遊。

越往北走草木越多,此時剛剛進入秋季,金黃色的落葉和斑駁的草叢交相輝映,成片盛開的野花,翩躚起舞的群蝶,草叢裡偶爾躥出一隻小動物,又飛速消失。

傍晚他們停在了一處農場旁,裴寂安報了姓名,看場子的男人給誰打了個電話後,連忙放行,還和裴寂安套了好一陣近乎。

進了農場,在寬道上又開了一會兒,迎麵開來一輛……拖拉機。

裴寂安扯了下嘴,似乎想笑,把車停到了路邊,和拖拉機上跳下來的人聊了一會兒。

陸濃一直坐在車上,沒聽清他們到底說什麼,不過那人似乎朝車裡看了一眼,眼神戲謔。

過了片刻,裴寂安上車,沒管拖拉機,一溜煙把拖拉機甩在屁股後麵。

大概跑了十幾分鐘,吉普車終於停在一處小木屋旁,裴寂安拔下車鑰匙說:“下車吧,今晚在這休息。”

小木屋門前是一條涓涓細流,清澈流淌,木屋後麵是一片白樺樹林,金黃色的落葉鋪滿了整片林子,落日的餘暉灑在落葉上,帶著點憂鬱沉靜,美的像一幅畫。

陸濃被這樣極富衝擊感的景色震住了。

“好你個裴寂安,說好跟在拖拉機屁股後麵等我帶著你進來,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揚了我一嘴巴灰,怎麼著顯擺你四個軲轆的比我這三個軲轆跑得快?”

拖拉機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一個人罵罵咧咧從拖拉機上跳下來。

“喲,這就是弟妹吧,我是老王,是這小子的老班長,五五年退伍的。”老王班長說話間被陸濃震住,轉頭對裴寂安說,“不得了啊,你這是娶了個神仙回來吧?”

陸濃笑笑,假裝自己被誇的不好意思。

裴錚剛好抱著崽崽從後座下來,剛巧看到陸濃羞澀一笑,渾身冒雞皮疙瘩,小聲問崽崽:“你媽沒事吧?”

“這是……裴錚和你小兒子?”

裴寂安沒有否認。

“王叔好。”裴錚笑嘻嘻和老王班長打招呼,他顯然認識老王班長。

老王班長仔細打量著裴錚的眉眼說,“好小子,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你八歲第一次來的時候才這麼點兒,長得真精神,就是比你爸年輕時候差點。”

他用手比劃到自己的腰,又瞧了瞧顧淮,“這個小的長得倒是好,我看著隨娘,彆說你們夫妻倆一個賽一個好看,生下的孩子都漂亮……”

裴寂安看著顧淮若有所思。

大概是老戰友拜訪令老王班長太興奮,一直拉著裴寂安聊往事,最後還要帶他他去喝酒,裴寂安不忍心拒絕,吩咐裴錚把行李收拾到屋子裡,告訴陸濃屋裡的東西都能用後,就跟著老班長走了。

裴寂安一走,裴錚就像脫了韁的野馬,把行李收拾到小木屋裡後,抄起木屋牆上掛的槍就往林子裡跑。

“……”

陸濃也想出去浪,她眼饞那片漂亮的白樺林,但到底人性未曾泯滅,沒那麼喪心病狂,按下好奇心先和吳媽一起收拾起屋子。

小木屋裡應該是常有人住的,屋子裡乾乾淨淨沒有落灰,爐子上還燒著水,水汽時不時頂開鐵皮壺蓋,發出“噗噗”的聲音。

雖是木屋,內裡家具吃食也一應俱全,窗邊就是炕,炕上卷著鋪蓋,炕邊架著一口大鍋和燒水用的爐子和鐵皮壺,米麵糧食和蔬菜碼在小桌子上。

炕不小,寬長,五個大漢都能睡下,睡他們一家五口綽綽有餘。

陸濃幫著乾媽做了飯,小顧淮經過一路顛簸早就困頓不已,吳媽喂他吃了點東西,吃著東西期間顧淮就困到睡過去,陸濃把他抱到炕上,讓他躺平睡。

收拾好屋子,做好飯,哄完孩子睡覺……終於有時間出去浪啦。

陸濃開心走出小屋,用手捧起一汪溪水喝了一口,甘甜清冽,可口極了。

陸濃像沒見過世麵的小孩兒一樣,在溪邊玩了好一會兒,隨後走進心心念念的走進白樺林,踩上金黃色的落葉,腳下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音。走了一陣後,陸濃竟然在兩棵樹之間發現了吊床,也不知道是不是木屋的主人做的,可以說非常有閒情逸致了。

生活在這裡人倒像是避世隱人。

陸濃也不往深處走了,她躺進吊床上,伸手遮住刺目的陽光,閉上眼睛晃晃悠悠,大腦放空。

一直到一道身影遮住了陸濃頭頂的陽光,她才睜開眼睛,“你不是去陪老班長喝酒嗎?”

裴寂安拉起陸濃,“他臨時有事。”

陸濃“哦”了一聲,跳下吊床,甩著裙擺轉了個圈,因為知道要出門旅行,沒人說三道四,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紅裙子。

紅色裙擺綻開在金黃色的落葉中,像林中開出一朵豔麗的花,紅色的裙,雪白的肌膚,清澈的笑意,映入來人的眼,也是能夠記住一輩子的畫麵吧。

“我跳舞給你看吧?”陸濃神秘一笑。

裴寂安將陸濃拉起,自己卻坐到了吊床上,輕輕說,“好啊。”

陸濃伸出兩隻爪子,朝下比“耶”,然後麵無表情跳起了……螃蟹舞。

裴寂安:“……”

跳完以後,陸濃一臉期待看著他說,“怎麼樣怎麼樣?”

這可是她穿越之前網上最火的舞,尤其是精髓全在臉上,劃重點——麵無表情。

裴寂安揉揉眉,實在不能昧著良心說跳得美,隻能說:“……嗯,很特彆。”

“哈哈哈哈哈哈確實。”陸濃笑出鵝叫,有時候陸濃總想逗逗一本正經的裴寂安。

“好吧,舞跳完了,現在輪到你,你唱歌給我聽吧。”

陸濃理所當然地說。

裴寂安無奈,知道她又在搞怪,倒沒拒絕,而是問她,“唱什麼?我隻會唱軍歌,你要聽嗎?”

陸濃想了想,“咱們現在在白樺林裡,不如唱《白樺林》怎麼樣?”

《白樺林》作為蘇聯民歌,五十年代的時候傳入中國,裴寂安應該會唱。

“好,”裴寂安清了清嗓子,“ОтчеготаквРоссииберёзышумят……”

《白樺林》最開始傳入中國的時候是沒有中文譜詞的,五六十年代讀過書的人都是學著俄文長大的,幾乎人人都能唱出一兩句俄文歌曲,所以裴寂安長的也是俄文。

他的嗓音低沉,和著這首本就曲調低沉婉轉的歌曲,一時之間竟讓陸濃有點沉醉。

她一屁股坐到吊床上,坐在裴寂安身旁,跟著他一起哼唱起曲調。

唱完《白樺樹》,應陸濃的強烈要求,裴寂安又接連唱了《莫斯科的郊外靜悄悄》和《山楂樹》,直到裴錚抱著槍從他們身邊悄悄路過,裴寂安閉嘴時,陸濃還有點意猶未儘。

?等等,裴錚抱著槍路過……

“你乾什麼去了?”陸濃像背後靈一樣陰惻惻地喊住裴錚,對於裴錚自己出去玩不帶他們的惡劣行為,陸濃萬分痛心,並決定不能輕易放過這小子。

裴錚:“……”不是說好和老頭子談情說愛嗎?怎麼還能注意到他!?

不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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