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麵容黝黑的胖軍嫂說:“長得也太俊了吧?這讓我叫嫂子咱可叫不出口,沒程大花那麼厚臉皮。”
“說什麼呢?”三人裡唯一恢複正常的齊耳短發軍嫂胡梅拐了拐胖軍嫂,“彆嘴上沒把門了。”
“我又沒說錯,”胖軍嫂也就是一團長的媳婦兒劉二妞撇嘴,“你瞅瞅新來的副師長夫人才多大點歲數,程大花少說也比她大七八歲,喊嫂子都不帶打磕絆的,咱可比不過。”
提起程大花,劉二妞滿肚子不滿,“就她積極,副師長夫人前腳剛來,她就上趕子獻殷勤,倒把咱們幾個比下去了,滿肚子心眼,你說說她乾的這是什麼事?要不是被我看見了,咱們幾個成什麼人了?”
“恁少說幾句吧。”身材瘦小的王秀枝皺眉。
劉二妞仍不解氣,“我不說不痛快,她程大花算個什麼東西?天天看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人家孫老師給她改了個程華的名字她就真以為自己是文化人了?我呸,還不是和老娘一樣大字不識一個,她豬鼻子插大蔥,裝象裝到老娘我跟前來了,等哪天我非扒了她這層皮不可。”
“你啊,早晚毀在你這張嘴上,”胡梅隔空輕點劉二妞,“人家程華除了不跟咱們來往,也沒惹你,就你一個勁兒跟她過不過,看她不順眼。”
劉二妞不服,卻也知道胡梅說得對,見好就收說:“行了,不說她,晦氣,我要招呼‘嫂子’了,你們彆說話了。”
胡梅/王秀枝:“……”
說人家程華臉皮厚,你也沒(四聲)好到哪去啊,這聲嫂子叫得也太順溜了。
“嫂子。”劉二妞站在門口大聲喊,吸引二樓窗邊的陸濃注意,見陸濃望過來,劉二妞和胡梅、王秀枝齊齊揮手。
陸濃:“等等,我馬上下來。”
過了片刻,吳媽走出來給三人開了門,“快進來吧,濃濃在後邊,讓我先出來開門。”
“哎呦,您是裴副師長的?”劉二妞問。
這個問題來之前一家人就商量好了,吳媽笑著說,“我是他丈母娘,我姓吳。”
劉二妞三人跟著吳媽進門,忙說:“吳嬸好,咱們三個是來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您儘管說,我們有力出力,有東西出東西。”
“那太謝謝了,”吳媽笑著應和,把三人帶進屋子,“剛搬來家裡簡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劉二妞一愣,沒想到吳媽這個小老太太能說出這麼文鄒鄒的話,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和胡梅、王秀枝對視一眼。
陸濃從樓上走下來,三人再一次傻眼愣神,還是胡梅反應快,“小嫂子可真俊,咱三個都看傻眼兩回了。”
經過程華,陸濃對這一出已經很熟悉了,淡定地說:“可彆叫我嫂子了,我比三位嫂子歲數小,叫我陸濃或者陸濃同誌都行。”
見陸濃說話不像客套,三人立時鬆了一口氣,要是陸濃真的擺譜,非要人叫她嫂子,她們也不是叫不出口,但總歸彆扭,現在陸濃主動說不用叫嫂子,大家就都不尷尬了。
劉二妞爽快答應,“陸濃同誌,我叫劉二妞,你叫我二妞或者二妞同誌都行。”
然後她又給陸濃介紹身邊的胡梅和王秀枝,“這是胡梅同誌,還有王秀枝同誌。”
打過招呼後,三人說了和程華差不多的一套說辭,被陸濃婉拒後,待了不長時間就告辭走了。
傍晚,日頭西落,山裡不通電,家裡點起油燈,趁著天光尚明,吳媽做好晚飯等裴寂安回家。
等了將近兩個小時,裴寂安踏著最後一抹天光歸家,陸濃手撐在桌子上打瞌睡,“你回來了?”
小夏崽和小淮、小白狗吃完飯早就睡下了。
“快吃飯,累了一天,吃完飯回房睡覺。”吳媽把熱了一回的菜重新端上來,裴寂安見狀和吳媽一起端菜。
“以後不用等我,今天回來的早,以後恐怕不會了。”裴寂安說。
一家人安安靜靜吃完飯,洗漱過後,裴寂安和陸濃回到臥室休息。
上了床,陸濃反倒清醒過來,把白天記錄下來的家庭改造清單遞給裴寂安。
“這是什麼?”裴寂安一頁頁翻看陸濃的手稿,最上頭的便是廁所,單獨列了一頁,上麵畫了設計圖還有文字解釋,包括必要性和重要性。
能做到這個地步,裴寂安對陸濃也是蠻佩服的。
“你好好看看,這些都是家裡必須有的,尤其是衝水廁所,重中之重,沒有它我真的會謝。”陸濃雙手合十,誠懇請求。
“謝?”裴寂安挑眉。
“對,”陸濃重重點頭,“像花那樣謝了。”
裴寂安但笑不語。
陸濃眨眨眼,坐到裴寂安懷裡,雙手環抱他的脖子,“啾”得一聲親了他一口,然後湊近裴寂安的耳邊說:“哥哥,求你了。”
裴寂安身軀一硬,眼神低暗,聲音沙啞,手穿過陸濃腰間,抱緊她,“親錯地方了。”
說著,裴寂安低頭俯身,將陸濃壓倒在床上。
半晌,一隻纖細如玉的手垂落床側,舊日月光不曾舍得離去,偷偷親吻垂落的手,可惜床上男人霸道,竟不想讓月光覷得愛人動情模樣。
下一刻便伸手大手握住纖細小手,兩隻帶著同樣戒指的手交握在一起,癡纏輕撫,隨後一同收回。
月色正好,夜色正濃,一室春意掩不住,天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