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掩耳盜鈴般安慰完自己,帶著顧小淮摸到酒櫃旁(家裡格局分布和京市差不多),打開酒櫃,拿出他老子的戰友送的一瓶好酒。
回過頭囑咐顧小淮:“老二,捧好笸籮,咱們回屋。”
顧小淮跟在裴錚身後乖乖點頭。
回到屋子,裴錚點亮油燈,把點心和酒、酒杯一股腦放到床上,又把小淮抱上床,然後整個人癱倒,長長舒了一口氣,“這熟悉(闖禍)的感覺真不賴。”
說完,裴錚一臉嚴肅地對顧小淮說:“老二,你今年已經四歲了,是個男人了,咱們現在進行的是男人之間的談話
,我問你,我不在的日子裡,你有沒有被老欺負過?”
“欺負?”崽崽“嗚嗷”吃掉一口點心,疑惑地問裴錚,而且他也不是很懂,男人之間的談話是這個樣子嗎?
不過哥哥說得對,他都四歲了,是個男人了!
想到這裡,顧小淮挺挺胸膛。
裴錚見顧小淮一點不客氣吃著,笸籮裡沒剩幾塊,抽抽嘴角,若無其事地撚起一塊點心,說,“就是朝你泚尿、哭鬨、非要人抱。”
顧小淮搖搖頭,“沒有哇,夏崽乖。”
裴錚撇撇嘴,小妲己功力不淺,看來他不在的日子裡,連老二都被她迷惑住了。
“哥哥,你要喝酒嗎?”顧小淮指著裴錚拿上來的酒瓶說,“爸爸不漾你喝酒。”
“……”
就是說,有時候弟弟的記憶力太好也不都是一件好事。
裴錚一邊糊弄自家弟弟,一邊打開酒瓶蓋給自己倒了一杯,咂摸一口說,“爸在家的時候不讓我喝酒,但他現在不在家,沒說不在家這段時間我不能喝酒吧?”
這邏輯就很不要臉,騙小孩的把戲。
然而,顧小淮到底是顧小淮,他皺起小眉毛,“哥哥騙我,爸爸嗦不漾你喝酒,什麼時候都不漾!”
“咳咳。”
裴錚差點嗆到,知道自家老二聰明,沒想到老二能聰明到這個地步,普通的四歲小孩能輕易指出大人的邏輯漏洞嗎?
見了鬼了。
不行,這小子明天不會去告狀吧?
跟陸濃告狀沒啥,但陸濃到時候再跟老頭子告狀,他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用騙的不行,裴錚開始利誘加打感情牌,一把抱過小淮,說,“老二啊,哥就喝一杯,保證不多喝。這回給你帶了玩具,隻要你答應哥不會把我喝酒的事說出去,我就把玩具拿給你怎麼樣?”
“不說。”顧小淮捂住小嘴,搖搖頭,本身顧小淮就沒打算告發裴錚,在顧小淮心裡,這個時候,他還是崇敬哥哥、視哥哥為英雄的。
“哎,這才是哥哥的好弟弟,來,哥哥給你看玩具。”
裴錚下床,從包裡掏出一堆給家人帶的禮物,堆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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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漸起,陸濃身處一片荒涼處,四下不見人,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有人嗎?”
“濃濃……”
有個聲音,不遠不近歎息一聲,溫柔地喊陸濃的名字。
陸濃沒有緣由呆滯住,這道聲音,仿佛鑽進了陸濃心底,她隻覺得聲音那麼熟悉,極力想要回想起聲音地主人底是誰,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她繼續向前走。
走了一陣,前方出現一個人影,陸濃站住腳步,不是她不想往前走了,是她走不動了,像被什麼限製在原地一樣。
那個人影……和她聽到的聲音一樣熟悉。
陸濃問:“你是誰?”
人影不說話,隻有一個模糊的身影,能看出它高大挺拔,是個男人的影子。
陸濃覺得自己應該害怕,可不知為什麼,她害怕不起來,就好像她篤定影子男人不會害自己一樣。
“你是我的什麼人嗎?”陸濃又問。
影子還是不說話。
陸濃著急了,她努力掙紮擺脫無形的束縛,想要靠近影子……
“!”
陸濃從床上霍然坐起來。
是個夢。
可這個夢未免太過真實,陸濃皺眉,努力思索夢中那團影子,但太模糊了,她
想不起來。
唯一刻在心底的感受是,這個人對她十分重要,她焦急地想要靠近它卻無論如何都靠近不了。
裴寂安……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一個念頭突然竄進陸濃腦海中。
隨即她便被自己嚇了一跳,不會的,不過是個夢而已。
陸濃走下床,出門洗漱。
一出門,就見到乾媽站在裴錚房間門口,左右走來走去,陸濃好奇,“乾媽?您這是?”
“哎呦,”吳媽被突然出聲的陸濃嚇了一跳,“小淮昨晚被小錚接到了二樓,我收拾家的時候看見酒櫃裡少了一瓶酒……”
話音未儘,但意思很明顯,裴錚帶著小淮一起喝酒。
陸濃:“……”好樣的,裴小錚。
陸濃走到吳媽身邊,敲敲裴錚的門,裡麵沒聲音,吳媽說,“我敲過了,沒人應。”
陸濃眼皮狂跳,直接推門。
“……”
就見房間床上地上,亂七八糟一大堆東西,酒瓶、酒杯、玩具、咖啡豆、糕點笸籮……裴小錚和顧小淮夾縫生存,兄弟倆抱在一起,呼呼睡著,小白狗睡在兩人的床尾。
如果忽略裴錚通紅的臉頰,和地上的空酒瓶,倒是一副和諧畫麵。
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