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安青金忽然握緊了拳頭,恨聲道:“可那安青淼卻恣意妄為,秘密籌劃後,暗自尋去天音宗,拜在了一個修邪音的元嬰老鬼座下,竟全然不顧我落鳳城安家這上萬同族性命!”
安青籬聽來也是心驚,這世的安青淼居然是主動去投天音宗,而不似前世那般,被天音宗的元嬰老怪給擄了去。
要知道主動叛投,和被迫受擄,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質。
依附家族門中弟子,主動叛投彆宗可是大罪,宗門威嚴不容挑釁,若有心人推波助瀾,請宗令,將安青淼和安家滅族,旁人也說不得什麼,就連已投入天蘊宗的安家弟子,也說不得什麼。
除非安家自證清白,派人去把安青淼給滅了。但安青淼已投入天音宗,若是安家敢滅安青淼,天音宗就可以打著為門下弟子報仇的旗號,滅了安家。
所以安家根本不敢去滅安青淼,隻能眼看不畏禍的安青淼囂張。
想到此處,安青籬不由就是一顫,若當時安家滅不了安青淼,天蘊宗的宗主還姓葉,那安家必是一場滅族大禍!
“那安青淼轉投天音宗之後呢?”安青籬急忙追問。
“宗門聞知此事,自是震怒。”安青金籲一口氣,又道:“好在當時葉家那位宗主已經在思過崖,宗門大事由五峰共同決議,而五峰之中,也有我安家子弟,有幾個也熬到了金丹長老位置,又還有安家的元嬰老祖在世,再有靈藥峰峰主出言,便沒鬨到滅族的境地。隻是從此以後的一百年,安家上交宗門的修煉物資,卻要多出五成,以示懲戒。”
“舍財免災,這也合理。”安青籬皺了眉,總歸是安家弱小,既反抗不了天蘊宗,也奈何不得天音宗。
更何況,天蘊宗與天音宗早生對抗之意,一座落鳳城,容不得兩片“天”,所以天音宗收下安青淼,也是存了心挑釁。
不得不說,安青淼倒很會選出路,很會挑事情。
“誰說不是。”提起安青淼,安青金壓下的火氣,又騰地升起,“若不是姓葉的宗主倒台,我安家怕是連舍財免災的機會都沒有,早就被安青淼拖著陪葬!但每年要平白多交五成資源,五成資源呐,那得是多大一筆數目,長此以往,得把我們安家的老底都給搬空!我安家本就日益不顯,若不是在靈植培育上另辟蹊徑,不出五十年,便也要被擠出二流世家!”
安青籬亦是唏噓,即便將安青淼除族,還得這般嚴懲,便是慢刀子殺人,更是宗門在立規矩,給依附的家族警示。否則底下的依附家族有樣學樣,假意將族中優秀弟子舍棄,實則送入他宗,那還如何管束。
“都是安青淼那廝!眉窄鼻尖顴骨平,唇薄更是如刀削,早該知是個薄情寡義的。”
安青金攥緊沙包大的拳頭,恨得咬牙切齒,額頭爆起青筋,安青淼那張妖冶嫵媚的極品臉蛋,在他那裡,全然成了醜陋無比的刻薄之相。“這廝如此六親不認,不顧兩萬人死活,怎的就生而為人!”
安青籬倒也沒繼續多說什麼,免得火上再澆油,又見安青金那被氣得起起伏伏的胸口,便無聲遞過去一顆清心降燥的靈果。
屋子裡倒是安靜了下來,隻剩安青金啃噬靈果之聲,那般凶狠模樣,倒不似在啃果子,而是在生吞某人。
又隔了一陣,敲門聲響起,夥計領著一位高挑柔美的青年修士,踏進了屋內。
安青籬心中一愣,這就是夥計口中頂好的掌勺師父,食修中的佼佼者,怎的柔美得像個青樓小館兒,果然,人不可貌相。
“客官,久等了。這就是我們靈膳樓最擅長搭配淬體靈膳的食修,秦玉,秦大廚。”
夥計舌燦蓮花,熱情介紹:“您彆看秦大廚年輕,才是築基期,但他可是土靈體,天生土靈體,也就是說土靈根純度為十!秦大廚生來,便似能與靈植們對話一般,經他處理過的食材,能將各類食材的藥性發揮得淋漓儘致,還能相得益彰。而淬體靈膳,藥性若是過了,修士受不住,一個不小心就是經脈受損,嚴重的,根基也會受損;藥性若是輕了,又達不到理想的效果。”
“真有這般厲害?”小狐狸搖搖尾巴,跳上安青籬肩頭,盯著秦玉認真打量。
“自是如此!”夥計拍著胸脯認證,“凡是吃過我們秦大廚搭配的淬體靈膳,沒有一個不滿意的。客官你儘可詳細說出你的要求,我們秦大廚定會為你量身定製最適合你的淬體方案。事成之後的酬勞,就是那八百年份的洗髓草了。”
安青籬握著玉盒,起身朝秦玉一拱手:“那我和我兄長,就勞煩秦大廚了。”
“還有我的妖獸肉!”小狐狸急忙補充。
秦玉頷首,確認過靈草的年份後,才幽幽開口:“說出你們的要求和詳細信息。”
安青籬先道:“我十三歲,火木雙靈根,火靈根純度為七,木靈根純度為六,煉氣大圓滿,隻需提高本體強度,無需額外增加靈力。”
“不介意我用神識查探你的身體?”秦玉又幽幽開口。修真界若不經詢問,便用神識隨意查探彆人身體,那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不介意。”安青籬坦然向前一步。
就像裁縫做衣服,需要量體裁衣,好的靈膳大師,自然也需要先查探過顧客的身體狀況,才能更好搭配食材。
秦玉放出神識查探安青籬骨骼經脈狀況,忽地耳尖微紅:“女孩兒?”
“呃......是的。”安青籬略窘,倒忘了這事兒,便取出嘴裡的萬相珠,收回到儲物戒指裡。不過她上輩子做醫生時,異性身體也見多了,倒沒什麼大的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