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到時到點,小見空就會提著食盒上山,送到安青籬的禪房裡,季孝鵬也會放下煉丹相關的玉簡,從隔壁禪房小跑過來,與安青籬一起用膳。
這次小空見的掌心有些血痕,原來是細雨過後,上山路滑,不小心摔了跟頭,本也可以不用受傷,但為了護右手裡的食盒,就用左手撐在石子上,有了點擦傷。
“你最近好像有些倒黴。”季孝鵬對著小空見出了聲,他跟小空見相處了一兩月,就沒那多客套,彼此間不再喚什麼“小佛子”,或是“小檀越”,直接就是“你”呀“我”呀的稱呼。
昨天小空見還特意下山,給季孝鵬的虎豹貓,帶了一大包靈魚乾。
季孝鵬給小空見的手抹著藥膏,繼續道:“前天你才被草藤絆倒,今天又差點摔跤。你們佛門有沒有什麼法子,專門去去身上的晦氣?”
安青籬瞧了季孝鵬一眼,這小子倒留了心。
晦氣?
的確是晦氣。
小飛馬告知她,這小和尚頭上的氣運,都已經見了黑色,要開始走衰運。
小空見與屋中兩人相處久了,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難得露了點真性情,不以為意的道:“師父說,世事無常,有好運,就有壞運,讓我不要太在意。”
“黴運也順其自然麼?”季孝鵬不大認同,“會不會是什麼邪魔作祟,你讓你師父幫你看過了麼?”
小空見道:“佛門聖地,哪敢有邪魔作祟,早就被師叔師祖趕跑了。”
季孝鵬收起藥膏,喂了一條小魚乾給虎豹貓:“那你師父有沒有說,你為什麼會走黴運?”
小空見道:“沒問,但總逃不因果。”
“什麼因果?”季孝鵬又趕緊問。
小空見道:“因果哪能說得清。”
季孝鵬挫敗一躬身,就不喜歡和這些光頭和尚打機峰,說話說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非要把自己弄得那般高深。
小金曇倒是很喜歡這小和尚,不驕不躁,寵辱不驚,還是有點慧根,難怪會被慧定老和尚收到膝下。
“小飛馬,你學學。”小金曇出了聲,“不要看見氣運驟增驟減,就咋咋呼呼,心態,心態,心態要平和,知道麼?”
小飛馬委屈:“我隻是實話實說。況且主人也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小金曇道:“但你主人的心態,可比你平和得多。她心態過關了,你卻沒有。能窺見旁人瞧不見的事,是好事,但亂了心境,擔心未發生的事,就成了壞事。你這些日繃得太緊了,得放平和,放輕鬆。”
安青籬揚了唇,又出門養樹。
菩提樹已經不再掉葉,安青籬也不再瘋狂往樹裡麵灌入靈力。
十塊極品靈髓,消耗光了九塊靈髓裡的靈力,就還剩下一塊靈髓可用。
安青籬抱著靈髓,運轉起回春訣,將靈力轉化過後,又輸入菩提樹內。
菩提樹上還掛著許多半枯的葉子。
靈力輸入速度,較之前慢了許多,經過一夜之後,半枯葉片裡的脈絡,一縷一縷,逐漸變得清晰。
這過程猶如春風細雨,沒那麼耗費精神力,安青籬特意服用了辟穀丹,在菩提樹下,一坐就是半月有餘。
諸多高階佛修,守候著菩提樹分散開,在遠處半空中,圍成諾大一個圓。眾佛修盤膝打坐,手結法印,嘴念經文,也是半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