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哭嚷聲。
哭嚷聲已經弄得人很不愉快,況且弱者麼,總是讓人同情幾分。
嶽家老婦人扯著腳上的鐵鏈,還在悲聲嚷“沒天理”。
在場那些人,哪個不是有至親至愛之人,躺在那冷冰冰的屋子裡麵,哪個又不想親眼去瞧一眼自己的至親至愛之人。
所以嶽家老婦人那不顧體麵的哭嚷,又一次嚷到了他們的心坎裡麵。
已經有人開始聲援季明珠,聲援嶽家人,埋怨起宗師峰的不近人情,埋怨起安青籬的不近人情。
他們不過是想親自瞧一眼自己的親人,有什麼大不了,為什麼要被阻攔?
就不該不阻攔!
被情緒左右的那些人,心中苦悶,一時間激憤握拳,皆將矛頭指向了宗師峰上管事的安青籬。
這築基期的安青籬,除去一個宗師徒弟的光環,什麼也不是!
“青籬。”安青宓以守護者的姿態,即刻往安青籬身前一站。
“你幫她做什麼啊!”嶽家老婦人手指著安青宓,哭昏了頭道,“她把你當一家人了麼,我們弘運有事,她連看都不讓我們看!”
“是薄情了些。”有人也紅著眼,認同嶽家老婦人之言。
“青宓,你先讓開。”安青籬伸手撥開擋在身前的安青宓,望向嶽家三人和季明珠,不疾不徐地開了口道,“既然你們身為修士,連起碼的一些東西都忘了,那我就再提醒一遍。”
“你說。”理智尚在的人應了聲。
安青籬淡然道:“這屋中同門都處在極度危險中,稍有人控製不住情緒,悲痛哭一聲,就可能震碎他們某人心脈。不是危言聳聽,裡麵這些同門,每天都是有專人,輕手輕腳為他們輸入靈力,維持著他們的生機,你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應該知情。”
“......知情。”有人心中猛地一顫,終於清醒過來。
天可憐見,他們之前都乾了些什麼,居然附和一個無知老婦之言,差點釀了大禍出來。
要是那老婦人進去,突然哭嚎一聲,那還不知道,會送了誰家至親之人上西天。
有人心中後怕。
“怎麼?”安青籬從容道,“話都明明白白說到這份兒上,誰同意嶽家人進去,大可以把手舉起來。”
無人舉手,甚至望向嶽家幾人,還帶了埋怨。
嶽家三人與季明珠,也一時無言,他們初心不過是見嶽弘運一眼,親眼看他服下丹藥,根本就沒想過要累及其他人。
而且這安青籬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多少有點誇大其詞,他們若是被允許進去,當然會注意收斂好自己情緒。
然而其他人忿忿瞪向這幾人,他們倒不好開口強辯。
嶽家老婦人不再哭嚷,季明珠也再幫腔。
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走吧。”執法殿領隊心中已經很不耐煩,但還是控製著脾氣,好言催促季明珠。
季明珠紅著眼望向安青籬:“安師叔,那粒丹藥給嶽師叔服下,應該沒問題吧。我想再等一會兒,看嶽師叔服藥後的反應。”
安青籬嗤笑一聲,當眾道:“你好大的臉麵。”
這幾個字吐詞清晰,把執法殿弟子想說又沒敢說的,完全表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