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你的爹娘,還有你最敬重的曾祖父。”安青宓繼續道,“他們是你至親至愛之人又如何,還不是被季明珠算計,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你......青宓你莫要胡說。”嶽弘運心緒不穩,差點捏碎手裡茶盞。
“我沒有胡說。”安青宓一字一句道,“上宗師峰給你送丹藥一事,完全可以不用把他們牽扯進來,然而季明珠還是做了,而且還做得明目張膽。魔族這般猖獗,無關之人冒然進宗師峰,宗內三歲小兒都知道後果,她會不知?”
嶽弘運握緊手中茶盞,一時無言。
安青宓輕笑一聲:“她知道,她完全知道。但她還是打著季家的旗號,帶他們上了山。既做了你父母眼中的好人,又向他們展示了她在宗內無形的絕高地位。”
“她......她沒有那麼心機。”嶽弘運無力反駁道,“她沒想那麼多,隻是想成全我爹娘的心思。”
禦劍回洞府的途中,蛛娘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嗬,你性子憨直單純,就以為彆人都跟你一樣?”安青宓儘量收斂自己嘴角的冷笑,“你是不是覺得,她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又是在蜜罐裡長大,哪裡會有那麼重的心思?但嶽弘運,你得承認,這世間就有那麼些人,在心機謀算方麵,天賦異稟,無師自通。她若是心思簡單,又豈能在小小年紀,就繪出那般複雜講究的三品符籙?”
“......”本來就嘴笨的嶽弘運,一時也找不到更多的詞句反駁。
“她小小年紀,心思不簡單,反而心思深沉,深沉得可怕。”安青宓加重了語氣,對季明珠此人做出評判,“隻要她願意,她能把絕大部分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且還讓人察覺不到自己被玩弄。”
比如說什麼時候落淚,什麼時候倔強不屈,什麼時候低頭沉默。
嶽弘運慌了神,心跳得很快。
安青宓道:“你若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那被拖累的爹娘,看他們作為受害者,是不是還對季明珠感恩戴德?”
“我......我爹娘他們如何?”嶽弘運顫聲問。
“他們沒受什麼罪,不是因為季明珠庇佑,而是因為你這做兒子的,為宗門數次拚殺立功。”
安青宓直直望向嶽弘運,接著又道:“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這次沒能活過來,他們會是什麼結局?被他們拖累的嶽家本家,會如何處置他們三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季明珠想要在你家人麵前表現,主動拉他們入的局。”
嶽弘運腦子很亂。
他這直腸子,一向考慮不了這麼多。
而恰巧這時,他的傳訊玉簡又響了,是他爹娘的傳訊。
安青宓瞥了一眼,隨即又嗤聲笑道:“你與他們對話之前,應該好好想想,他們三個外人,如何知道你此刻醒來?他們沒那本事知道,能知道的,大概就是對你有特殊關注的季明珠,她出了宗門也沒消停,還是在你四周安插了眼線。”
嶽弘運麵色已經相當難看。
安青宓又道:“若是我沒猜錯,伯父伯母此時傳訊,應該是想方設法,要你知道那季明珠是如何如何淒慘,要你感動,要你心生憐憫,要你不顧一切,往季明珠那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