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一身紅衣,站在城樓上往下望,兩百餘貴公子裡,唯有那蕭長琴是獨一份兒的氣宇軒昂。
而且還是年紀不大的金丹後期,少年俊傑無疑。
“那是哪家的?”五公主手持小弓,傳音問身邊心腹。
心腹恭敬回道:“蕭家看中的嫡係,不過卻已有心儀之人,恐不是良配,望公主三思。”
“我也不要他的情,隻要他的庇佑而已。”五公主心中默念一句,眼神遂不再遲疑,拉弓搭箭,對準那心不在此的蕭長琴。
蕭長琴身邊還有其餘人,其餘人見五公主擇婿之箭對準這方,不由變得激動歡喜。
一個元嬰期嬤嬤突然去到五公主身側,向五公主傳音道:“陛下跟皇後的意思,那丹師陳氓是良配,五公主需體恤陛下跟皇後一片心意。”
“為……為什麼?”
五公主小臉霎時蒼白幾分,瞥一眼彎腰曲背的陳氓,再看一眼氣宇軒昂的蕭長琴,燕雀怎能跟鴻鵠相比。
這向來是由公主自主擇婿的儀式,怎麼父皇母後還要來橫插一腳,隻因她不是皇後親生,隻是父皇與一個巫族賤民,苟合而生而已?
她親生母親是較為純正的巫族血脈,被養到元嬰後期,獻於父皇,助父皇突破進階,而她親生母親血脈神通被剝奪,修為跌落,抑鬱而死。
那元嬰期嬤嬤冷臉道:“不為什麼,隻因這是陛下皇後的吩咐而已。”
“但陳氓他隻是個賤民!”五公主握弓的手發抖,她身上有皇室血脈,怎能去與一個曾經的家奴相配。
那元嬰期嬤嬤看五公主磨磨蹭蹭,心生不滿,便點破迷津道:“因為陛下皇後看中那陳氓,要讓公主你一半的巫族血脈,去助他繼續往上進階,活得長長久久,繼續為皇族效力。”
“是麼……”五公主笑得比哭難看,因為她從她母親那裡繼承的巫族血脈,所以便要去配一個賤民?
明明天命城還豢養著大批巫族血脈,為什麼要她堂堂一個公主去屈尊。
也是,較為純正的巫族血脈越發的少,不然此次大祭,又怎會去彆處擄人。
她這堂堂萬乘國五公主,去配一個家奴,與那些被豢養起來的巫族血脈何異!
都隻是成全他人的物件而已。
五公主手持弓,抖得厲害,但卻始終不願將對準蕭長琴的箭,往彆處挪移。
那元嬰期嬤嬤畢竟一把年紀,再看一眼這不曉事的五公主,耐著脾性,繼續對這五公主念叨道:“要公主你屈尊那陳氓,還有一層緣由。如今天命城九品煉丹師愈發的少,陛下皇後有意借此,提高煉丹師地位,激勵更多有天賦之人,投入煉丹一事。五公主你若曉事,就該明白陛下皇後為國為民之心。”
“道……道理我都懂……”五公主眼眶有淚,但卻在心中默默對自己道,“反正就我一人,孑然一身,任性這一回挑個好依仗,事後該有什麼懲罰,來便是……”
心裡之話落下,五公主眼一閉,淚一滑,手一鬆,那係紅繩之箭,就徑直朝蕭長琴而去。
“該死!”
那元嬰期嬤嬤怒目咒罵一句。
但按照曆來的擇婿規矩,這箭一旦射出,任何人不得動手腳更改其軌跡,否則就是對皇室大不敬,要受酷刑,更甚者連累背後家族。
而底下那些被挑選的貴族公子,在箭射出前後,也不得挪移躲避,否則同樣是對皇室的大不敬。
轉眼間,那係紅繩之箭,已經逼近了蕭長琴。
“哎!”
受規矩約束不能挪移的眾人,或是遺憾,或是歡喜。
遺憾的是大多數,歡喜的蕭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