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魔郡那位以殺入道的仙帝,是用刀之人,所以軍中之人,多用刀,而且以用刀為傲。
百丈高的獨眼統領,虛立半空,教底下三十萬人用大刀。
這三十萬人,並不是斬魔郡的全部兵力。
斬魔郡號稱屯兵千萬,這隻是幾十處兵營中的其中之一。
幾十處兵營在交界線處,一字排開,但因為相隔太遠,幾乎望不到彼此所在。
七八十來丈的長刀,帶著寒光,在晨霧中,驟然一斬。
底下近三十萬人呼和一聲,氣勢震天響,也跟著猛地一揮刀。
安青籬手上無刀,又還是個跛腳傷患,就隻能以手做刀,像模像樣的呼和一斬。
而她周圍也是一群傷患,有人咬著牙,揮一把大刀。
然而刀重手抖,揮得極其難看。
這整個演練場上的氣勢驚人,唯獨安青籬所在那處,東倒西歪,丟人現眼。
晨練半個時辰,這近三十萬人才解散,準備用早膳。
無戰事時,早膳時光才比較愜意,還能說笑幾句。
若有戰事時,就算是飯進了嘴裡,也得立即吐掉或咽下,奔向集結之地。
兵營裡,每天就隻吃早上這一頓飯,錯過了,就得餓上一整天。
安青籬隨一眾傷患,折返到重傷的營地。
重傷營地的飯菜,是有專人單獨送來。
安青籬跛腳走得不快,等她回到之前那重傷營地,就隻有一個被搶空的大木桶,孤零零矗立在營地門口。
“這……”
安青籬麵露一點失望哀怨之色,雖然有芥子空間在,她千年萬年都不愁吃喝。
老夥夫隨意打量安青籬一眼,揮了手中大飯勺,隨口安慰道:“下次快點,這裡的人,一個個可都是餓死鬼投胎。傷再重,也不耽誤吃飯。”
周圍人邊啃米饃,邊朝著麵黃肌瘦的安青籬無情大笑。
安青籬悶聲點了頭,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去到旁邊打坐,吸收起日月精華來。
第二日又是如此。
跛腳的安青籬,還是走在了眾人後麵,依舊沒能吃上飯。
好在是上界的仙人底子,幾日不進食,也餓不死,最多有點發暈。
第三日,安青籬索性不離開那重傷營地,專門等著用早飯。
但是她卻被有心人舉報,說她健步如飛,傷差不多好了,不適合待在重傷營。
果然就又有兵將過來,將安青籬往輕傷營那處帶。
安青籬注定與這軍營的早飯無緣,隻得偷摸著,咽下自己煉的一粒辟穀仙丹。
仙丹管飽,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沒什麼大問題。
輕傷營裡,戾氣較重。
安青籬才去,就要被人立規矩。
“叫大哥。”一個天仙期的刀疤臉,抱著壯碩手臂,杵在帳篷門口,攔住了安青籬去路。
安青籬捂著嘴,重重咳嗽幾聲,沙啞著嗓子道:“大……大哥。”
“咦!”
眾人嫌棄退開,看一眼麵黃肌瘦的安青籬,再看一眼她那捂嘴咳的佝僂樣子,臉色都跟著變了一變。
“滾滾滾!”有那大哥的小弟,厭惡無比的揮手,“滾到帳篷後麵!”
“謝……謝大哥。”安青籬邊咳,邊自覺繞到帳篷後麵。
入了夜,天氣極冷。
被排擠的安青籬,也樂得獨處,盤膝在帳篷後麵,暗自運轉體內真火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