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蘇越梨肌膚勝雪,眉目精致如畫,海藻般濃密烏黑的長發微卷,一直垂到腰/際,走動間,長發一蕩一蕩的搖晃著,越/發襯得少女的纖腰盈盈一握。
周夢沒有想到,蘇越梨居然這麼陰魂不散,自己前腳剛把她踢出劇組,後腳她就又出現了,而且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正兒八經的演員。
然而她麵色雖然鐵青,卻也隻能將衝到嘴邊的質問咽回肚裡。
隻因蘇越梨身旁還站著劇組導演,正笑眯眯的給兩人做介紹:“這位是接替柳如來演薛薇的蘇越梨,小蘇啊,這是我們的女主角周夢。誒,對了,元維到了沒有,也不知道他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這時恰好趕上元維進攝影棚,發絲淩/亂神情桀驁的他單手插在褲兜,邁著長/腿不疾不徐的走著,身邊前呼後擁的圍著六七個工作人員,儼然像是太子出巡。
經過幾人時,元維對導演點了點頭,狹長的黑眸在蘇越梨臉上停了停,伴著導演的介紹聲,他又對蘇越梨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蘇越梨禮貌的問了聲好,就安分的讓到了一邊,公共化妝室從來都是劇組八卦的集中地,她剛才隻在那呆了一小會,可就聽說了不下五例女演員殷勤抱元少爺大腿慘被打臉的八卦。
這個元少爺,這麼高冷,自己還是小心些為妙。
她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反倒讓走到哪都被女人圍追堵截的元維有些驚訝,忍不住又掃了她一眼。
一見到元維,周夢立刻就將心頭因蘇越梨而起的惱怒扔到了九霄雲外,她舔/了舔唇,抱著紙袋一個勁的往元維眼前湊,說出口的聲音更是甜得像摻了蜜:“元哥,你手上的傷好些了嗎?我特意去藥房幫你買了些傷藥,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要不要我幫你擦藥……”
“周小姐。”
元維的經紀人孫嘉腳一伸,就將不停往元維身邊蹭的周夢擠到了一旁,“我們元哥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的好意。”
“至於藥,不如就送給道具組的兄弟們吧,他們平時搬上搬下的,難免有些磕磕碰碰。”
孫嘉隨手將周夢送過來的紙袋往路過的道具師手裡一塞,“老魏,還不謝謝周小姐。”
道具師接過紙袋,心領神會,忙不迭的對周夢道謝:“謝謝,謝謝周小姐。”
揮手間,孫嘉就解決了周夢。
站在一旁的蘇越梨歎為觀止,不愧是大公司的經紀人,手腕靈活,臨場反應一流,簡直就是業界精英。
她心中驚歎,看孫嘉的眼神就帶了幾分熱切,而落在元維眼裡,卻讓他不自覺的蹙了蹙眉。
開拍前的這一段,不過是小小的插曲。
雖然周夢吃癟時那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臭臉不知給劇組帶來了多少茶餘飯後的笑料,但導演一喊a,整個劇組就立刻像齒輪一般精密的運轉了起來。
“我拿到法國皇家藝術學院的通知書了。”
長桌前,蘇越梨瑩白的指尖無意識的在刺繡著玫瑰與夜鶯的精致桌布上劃動著,聲音裡悄悄藏了幾分忐忑,“如果確定了的話,最遲下周的飛機。”
“祝賀你。”
元維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優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提前祝你此行順利。”
蘇越梨嬌美的臉蛋瞬間多了幾分蒼白,“其實……其實我也可以不去的,這幾年,國內同樣也出現了不少優秀的舞團。我……”
她攥緊了拳頭,鼓足勇氣抬眼看向元維,軟著嗓子輕聲問道:“星雨,你……你希望我留下來嗎?”
薛薇暗戀鄒星雨多年,雖然兩人勉強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但鄒星雨天然的疏離與冷淡卻讓薛薇始終沒有勇氣把愛說出口,臨行前的這一句疑問,已經是薛薇最大的努力。
正在此時,禮堂裡爆發出一陣陣嘲笑:不懂得舞會禮儀的白清清簡單的穿著校服就來了禮堂,也因此受到了眾人的冷眼捉弄。
按照劇本,男主鄒星雨會立刻將注意力放到女主身上,忽視了薛薇的問題。
這也暗示了,女主角在男主角心目中的不同,為兩人後續的感情升溫做出了鋪墊。
這場戲並不困難,甚至可以說很簡單。
然而元維卻失神了。
在蘇越梨輕聲問出了台詞的那一刻,少女的羽睫輕顫,黑白分明的杏眼瞬間迸發出了孤注一擲的孤勇,她仿佛置身浮冰之上,而元維的回答,將是她唯一的救贖。
“cut!再來一次!”
他居然看這個小新人看呆了?
元維感到了莫大的尷尬。
第二次拍攝時,元維刻意避開了蘇越梨的眼睛,視線向下,隻看她的小巧挺直的鼻子。
她的唇,是小巧的菱形,唇/瓣/紅/潤飽滿,有些像新摘的草莓,該死,他都在想些什麼!
喧嘩聲再次響起時,元維立馬像解脫一般看向人群,無意間倒把男主角對薛薇的忽視演得淋漓儘致。
蘇越梨身子晃了晃,也順著元維的視線看了過去,強笑道:“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薛薇生性善良,為人仗義,溫柔的幫白清清解了圍後,她還慷慨的送出了自己的小禮服,甚至幫女主畫了妝。
摘掉了黑框眼鏡的白清清將在這場舞會完成第一次蛻變。
女主角的閃亮登場本應是電視劇的華彩片段。
然而當身穿粉色公主裙的周夢緩緩走下樓梯時,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卻直搖頭,作為女藝人,周夢自然是漂亮的。
然而美都是比較出來的。
當她身旁站著從儀態到氣質都三百六十度吊打她的蘇越梨時,周夢的光芒便立刻大打折扣。
有的人,天生就是明星,她的一舉一動天然的就會吸引觀眾的注意力,這往往被稱作是巨星氣場。
而蘇越梨,她雖然尚顯青澀,卻明顯具備這種氣質。
當她和元維,周夢站在一起時,因為男性的天然優勢,元維顯得相得益彰,可周夢?怎麼看都像是不和諧的外來者。
按理說,第一次穿上華服,白清清應該是忐忑不安的,然而周夢卻演得太過駕輕就熟,更刺眼的,是她向蘇越梨道謝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