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相觸的那一刻,蘇越梨突然覺得心頭湧起陣陣委屈與悲憤,她伏在床前,抱著蘇母的胳膊哀哀的哭了起來。
“媽媽,媽媽對不起。”
一時間,蘇越梨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分為二。
半個她輕飄飄的漂浮到了空中,隻能沉默的看著底下的少女痛哭流涕。
半個她縮在蘇越梨的身體裡,安靜的感受著那個一直埋在這具軀體中的靈魂的喜怒哀樂。
原來,原身一直在她的潛意識裡,而蘇母,就是那個開啟她的閥門。
她是來要回自己的身體的嗎?
蘇越梨茫然的想到,那我自己的身體呢?片場意外以後,真正的自己還活著嗎?
然而不等她細想,下一秒,蘇越梨就再一次獲得了身體的支配權,她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胸腔裡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空,一陣陣的泛著悶疼,就連耳朵都嗡嗡的亂鳴。
“請你幫我照顧我媽媽好嗎?她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放不下的人。”
蘇越梨茫然的睜著眼,就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含淚對自己鞠了一躬。“原來,我的一輩子,居然隻是一部電視劇裡的女配角。對不起,原諒我沒有勇氣麵對這樣的人生。”
朦朧中,蘇越梨看到片場裡倒在血泊中的自己被送進了醫院,長時間的昏迷後,頭上纏著紗布的自己終於在一個午後醒來,她開心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而臉上,已經沒有了那塊胎記。
“再見,蘇越梨。”
一切的畫麵都隨風而逝,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蘇越梨身子一軟,心裡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原身,變成了她。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終於,變成了真正的女配蘇越梨。
“傻孩子,告訴媽媽,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一雙有些粗糙的手撫上了蘇越梨的臉頰,她順著手的方向怔怔看去,病床/上的蘇母笑容恬淡,有些暗淡的眼眸裡滿是愛憐。
媽媽?
所以,她也有媽媽了嗎?
蘇越梨抬手握住了蘇母枯瘦的手,唇邊勾起了一抹笑,“我沒事。”
元家大宅
穿著浴袍的元維惡狠狠的拉開了洗手間的大門,水珠不斷的從濕漉漉的發間滾落,然而他卻無心擦拭,端起桌上的啤酒悶頭喝了一大口,這才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那個偷拍的記者找到了沒有?”
“還有那個死女/人,報警,必須報警!”
一直在陽台上講電話的孫嘉咬著煙進了屋,勸道:“行了,報警就算了,萬一被八卦小報還有那些營銷號拿去胡編亂造,你甩都甩不開。”
眼看著大少爺又要爆發,他連忙安撫道:“放心,那個記者已經找到了,專門跑娛樂口的狗仔。已經把底片都交出來了,簽了保密協議,絕對不會再亂說半個字。”
“還有那個前台,我已經找人料理他去了。”
“至於周夢。”
說到這個敢偷偷潛入元維房間的女/人,孫嘉臉上帶了幾分狠色,“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說著又有些好笑,“都說黃花大閨女,黃花大閨女。這個黃花大小子也得小心保護啊,現在這些女/人,都敢玩斯托卡生撲你這塊唐僧肉了。”
元維狠狠的捏扁了手裡的易拉罐,威脅道:“你再說,小心我揍你!”
“哎呦,我好怕怕啊!”
孫嘉開了句玩笑,見元維依舊眉色鬱鬱,忙道:“好了好了,反正她不也沒撲著你嗎?頂/破天,抱住了你的腿,你不也一腳把她踹開了嗎?”
“你還說!”
提起那個突然衝出來的女變/態,元維就是一陣惡寒,隻覺得洗再多遍,都洗不掉那一瞬間的惡心。
一想到自己為了方便拍戲才住進酒店,居然就成了有心人的目標,元維就越/發生氣。
嗡嗡嗡,孫嘉的手機又響了。他伸著脖子看了看名字,嘲諷的對元維晃了晃,“星動娛樂的,上門給交代來了。”
孫嘉刻意晾了對方一會,這才姍姍來遲的接通了電話,“喂,我是孫嘉。”
開始倒還好,孫嘉還有餘裕抽煙,到最後,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氣的孫嘉一下子站了起來,爆著粗口罵道:“滾,愛投不投,媽的老子還少你們那點錢?”
掛了電話,孫嘉氣衝衝的在屋裡走了幾圈才恢複理智,“什麼玩意啊,他們公司藝人做錯了事,他倒好,屁顛屁顛的還想塞另一個人進組當女主角呢?真把自己當投資商了,充什麼大瓣蒜啊!”
“明天我就聯係製片把錢給他退回去。”
難得見自己笑麵虎經紀人氣成這樣,元維的心情倒好了不少,身子往後一靠,長/腿架到了茶幾上,愉悅的啜了一口酒。
然而孫嘉到底是久經沙場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劇組每天都在燒錢,我們跟獼猴桃衛視聯係的檔期不能推,當務之急還是馬上找新的女主角。”
煩燥的撓了撓頭,孫嘉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線上的小花日程都是排滿了的,偏偏柳如又受傷了,不能救場。看來隻能往三四線找了。”
“媽的,這星動娛樂太坑了。”
“事不宜遲,我現在馬上聯係選角導演,明天就開始麵試,爭取三天內找到新的女主角。”
新的女主角?
元維仰頭喝了一口啤酒,任冰冷的氣泡在咽喉間滑落,不知為什麼,他第一時間想起的,居然是她。
他歪了歪頭,投手將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側眼睨了低頭發著短信的孫嘉一眼,清了清嗓子,假裝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個……咳,女主角,要不就找蘇越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