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好。”
金秦微拍了拍蘇越梨的手,溫言說道:“這是一種難得的天分,通過共情表演出來的人物生動真實。但小蘇你要明白,你揣摩出的人物的真,是有局限性的,這局限在你個人的理解和認知裡,這也是為什麼你下午那場戲會一直ng的原因。”
蘇越梨知道,金秦微說的沒錯,她很喜歡設身處地的去理解角色,但如果理解出現了偏差,那麼演技也會隨之出現偏差。
“所以啊,你得學會構建你的表演知識體係,用豐富的資源庫去支撐你的表演。同時,你又要學會再創造,這才能讓你走得更穩,更遠。”
蘇越梨連連點頭,“您說的對,我應該努力做一個藝術家,而不是藝匠。”
這句話是表演藝術家史丹.尼斯拉夫斯基的原話,僅憑這一句話,金秦微就知道蘇越梨聽進去了。
為人師者,最喜歡的就是這樣有天分又受教的學生,因此她笑眯眯的將茶杯又遞給了蘇越梨,“給老師敬一杯茶吧。”
“金老師,您這是……”
薑銳達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回身和攝影組老張說幾句,這兩位就到了敬茶這一步了。
金秦微抿了抿茶杯,“怎麼,老太太我覺得小丫頭不錯,起了愛才之心,收個學生不行啊。”
薑銳達頓時對蘇越梨刮目相看,拍著腿說道:“行,怎麼不行,小蘇,還不叫老師。”
能得幾句指點就已經很開心了的蘇越梨怎麼都沒想到,金秦微居然願意收她做學生,連忙顫著聲音喊道:“老師!”
“誒!”
“什麼好事,這麼高興?”
薑銳達仰頭看向蘇越梨身後:“之昀來了,你瞧,金老師這是要收小蘇做學生呢。”
一陣淡淡煙草味襲來,滋啦一聲,拖椅子的聲音響起,男人坐到了她身旁。
他似乎有些口渴,端起手邊的白瓷杯就要喝,蘇越梨心頭一亂,連忙壓住他的手,“誒,那是我的茶杯。”
霍之昀在她潤濕的紅唇邊打了個轉,眼眸一暗,就著蘇越梨的力道放下了茶杯,手卻沒有收回,趁著那邊金秦微扭頭過去和薑銳達說話的功夫,手便順著蘇越梨雪白手臂外包裹的蕾絲花瓣一路滑到了桌下。
在桌布的掩護下,男人五指虛攏著摩挲她纖細的手腕,少女肌膚柔膩如玉脂,流連忘返之際,還忍不住用低啞的聲音戲謔道:“那金老師可真不公平,從前怎麼沒說收我當個學生呢。”
他幾年前和金秦微演過祖孫,因此關係很親近,老太太也很喜歡他,聞言笑著虛點了點,“行啊,現在也不晚,老太太我學生多,多收你一個也行。”
霍之昀輕輕一笑,意有所指的搖了搖頭,“算了,我們……有一個就夠了。我當家屬就行。”
大家都以為他說的是他和老太太演過祖孫,算是家屬,隻有蘇越梨知道,霍之昀這是借著聊天調戲她。
要知道,說這話時,男人略帶薄繭的指腹還在她敏感的掌心畫著圈,偏偏她左邊還坐著金老師,縱使已經癢得如同電流竄過,她卻半點不能表露,有心想掙開,卻被他十指交纏的扣住,最可恨的是,桌下的他有多放肆,桌上的他就有多嚴肅。
“薑導,攝影片段泄漏的事情查出來是誰乾得了嗎?”
男人看似在向薑銳達提問,雙眼卻仗著薑銳達坐在蘇越梨另一側正大光明的打量她。
她今天穿了條酒紅色蕾絲長裙,璀璨水晶燈一道道浮光掠影下,霍之昀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她不堪一握的纖腰,那小腰柔若無骨,他兩手就能攏住,似乎是想起了曾有過的旖旎,霍之昀一時有些發燥,連喝了一大杯冰啤酒才壓下去突然蓬起的綺念。
攝影片段泄露這件事蘇越梨也有些好奇,連忙豎著耳朵聽了起來,桌下小手掙紮的力度也不自覺的小了些。
霍之昀薄唇輕勾,眼底閃過一絲得逞。
“唉,是老張帶的攝影助理,就是二助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夥子。”
薑銳達歎了口氣,“老張身邊的人都是用慣了的,從來都是打包進組,哪能想到看上去挺靠譜一小夥子能看出這種事。”
“看上去靠譜不頂用,得真的靠譜才行!”
穆南帶著酒氣坐到了霍之昀身邊,包間裡的空調溫度有些高,熱得他扯著領帶說道:“五十萬,這王八蛋就把我們電影片段給泄漏了。你道背後是誰?禾穗影視。”
“他們從費成益那老小子那收了幾部電影抵錢,有一部也是講親情題材的跟我們差不多同檔期上映,這件事的經手人是孔思綠的前經紀人潘燕,估計她是對弟……”
霍之昀一個眼神掃過去,穆南就像是咬到了舌頭似得停住了嘴。
“後來呢?”
雖然聽到費成益的名字時,薑銳達心裡有些百感交集,然而事關自己的作品,穆南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怎麼能讓薑銳達不著急,連聲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穆南看了霍之昀一眼,見發小和那小弟妹的手都藏在桌布下沒有伸出來,心裡忍不住嘖嘖稱奇:可真是難舍難分啊,就這麼一會功夫還要牽手。
聽到薑銳達的催促,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估計她是對小蘇有成見,所以想了這麼個歪招來打擊我們電影。”
“可惜偷雞不成反丟把米。”
說著穆南對金秦微拱了拱手,油嘴滑舌的恭維道:“誰叫我們這有金老師呢,定海神針啊!”
一場殺青宴就在穆南的插科打諢中過去了,中途主演需要去各桌給整個劇組辛苦了的工作人員敬酒,以感謝他們在背後的默默奉獻。
金秦微自然是不能喝酒的,蘇越梨和霍之昀自然就成了主力。
雖然霍之昀幫她擋了好幾次,但蘇越梨還是不可避免的灌了好幾杯,她原本的身體酒量不錯,因此對這具身體有了錯誤的估計,到最後,她整個人已經是雙頰嫣紅,連人都認不清,深一步淺一步的說起了胡話。
“誒,地怎麼軟軟的?我……我要飛!哆啦A夢,快把竹蜻蜓拿出來,我要戴在頭上飛…… ”
16層走廊裡,眼神迷離的蘇越梨在霍之昀的攙扶下往房間走,偏偏人還不老實,非要扯著霍之昀的西裝外套往他小腹上戳,“哆啦A夢!你的口袋呢?嗚嗚嗚嗚嗚嗚口袋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