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輩子為什麼傻得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為什麼屢屢碰壁卻依然癡心不改,就是她總以為,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親生母親,總是會疼愛自己的。
嗬嗬,彆傻了。
正想著間,便見前麵回廊上過來一個人,錦衣華服,容貌俊美,隻是神情過於冷淡。
那不是自己那嫡親哥哥顧子青麼。
顧嘉見了顧子青,連招呼都懶得打一場,眼睛望天,施施然走過。
反正恰好她今日身邊無丫鬟,他也沒帶仆從,沒人看見,她懶得裝了。
就在她即將和他錯身而過的時候,顧子青突然道:“見到自己的哥哥,你竟然都不知道見禮嗎?這就是你博野侯府千金的教養?”
顧嘉笑了笑:“哥哥,你說得對,我家教不好。”
顧子青一怔,他知道這個妹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如今她竟然這麼痛快地承認自己家教不好?
誰知道顧嘉卻輕輕淡淡地道:“從小無父母教養,家教確實不夠好呢。”
顧子青臉色頓變,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說這妹妹家教不好,其實是把自己父母都給罵進去了。
子不教父之過,這怪誰呢。
顧子青還是很孝順的,隻能用憋便一般的臉色在那裡悶聲道:“罷了,不提這個!你剛才去母親那裡,又說了什麼?”
顧子青覺得,這個妹妹去母親那邊,必是攛掇了什麼,或者又給阿姍使了什麼絆子。
顧嘉挑眉,淡聲道:“我說的事,卻是和哥哥有關呢。”
顧子青狐疑:“和我有關?什麼?”
顧嘉笑了,笑得單純無辜:“我和母親說,怕是二哥哥心裡有人了,應該開始說親了。”
顧子青大驚,盯著顧嘉:“你什麼意思?不要胡言亂語?你一個閨閣女兒家,怎麼說出這種話?”
顧嘉卻依然在笑:“二哥哥,難道你不是心裡有人了嗎?不要瞞我呢,我這做妹妹的,還盼著給你當紅娘呢!”
顧子青臉紅耳赤:“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心裡有人,又到底是誰?”
顧嘉看他那窘迫的樣子,簡直是想哈哈大笑:“二哥哥,你太好玩了,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逗一逗你,瞧你這認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賊心虛呢!”
顧子青羞惱成怒:“你簡直是不知羞恥!”
顧嘉拿手指頭刮自己臉,吐舌頭,故意氣他:“分明是你自己羞羞羞,卻來說我,我才不羞呢!”
顧子青看她那得意洋洋的小樣子,恨得咬牙切齒:“我警告你,你若膽敢在父母麵前胡說八道,我定不會饒了你的!”
顧嘉故意道:“若我偏要去父母麵前胡說八道呢?我要說你顧子青不知廉恥欺負我這個親妹妹,我還要說顧姍陰險狡詐有意下毒害我!”
顧子青滿麵鄙薄地望著她:“父母怎麼會把你這樣的人領回來?我顧子青恥於有你這樣的妹妹!”
顧嘉故意大怒:“顧子青,你這隻蠢頭村腦的禿驢,我看天下再大,也大不過你缺的心眼。仗著自己命好,當了個富貴窩裡公子哥,就以為自己撅起尾巴可以上天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賊東西,還以我為恥?我呸,吃你糧了還是喝你家酒了?你若真有那能耐,爬回十幾年前讓你的娘老子彆生下我啊!”
顧子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顧嘉。
他哪裡想到,顧嘉一個女孩兒家,長得模樣也是清純動人,年紀也那麼小,罵出話來竟然這麼難聽?!
然而顧嘉還沒歇氣呢,冷笑連連地看著顧子青,突而道:“我怎麼突然覺得你像兩頭蠢驢。”
顧子青顫抖地伸著手指頭:“你,你你你——”
顧嘉笑,輕輕地道:“因為一頭豬已經不足以形容你的愚蠢。”
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顧子青氣得跺腳,簡直是恨不得追上去痛罵顧嘉一通,隻是他從小長在侯門,又學的是聖人之道,白生了一張嘴不知道怎麼罵人,空長了兩隻拳頭卻不知道怎麼打人,如今氣得便是兩手發顫,也隻能乾瞪眼看著顧嘉離開罷了。
他兀自生了半天悶氣,便說要回去歇息,誰知道走到半路,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顧嘉當時走的方向,並不是要回她自己的秀苑,反而是要去知言堂。
她要去知言堂做什麼?
顧子青陡然想起顧嘉曾說過的,她說“我要說你顧子青不知廉恥欺負我這個親妹妹,我還要說顧姍陰險狡詐有意下毒害我”。
顧子青跺腳:“壞了,壞了,她剛才氣成那樣,心性又如此惡毒,必然是要去父親麵前告阿姍的黑狀來欺淩阿姍!阿姍本來就被她冤屈了正禁足著,她若是再去告黑狀,那阿姍豈不是吃了大虧?”
“不行,不行,我得去和父親說個明白!”
顧子青挽起袖子,向著博野侯的知言堂狂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發80紅包,挑字兒多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