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師太微微皺眉,好像陷入了深思之中,又好像在打量著她。
她不是以為自己是邪祟麼,為什麼又在猶豫不決?
顧嘉疑惑間,突然想到,靜怡師太是不是也根本無法判定自己是不是什麼邪祟?畢竟自己確實是顧嘉的血脈,也確實是真真正正的顧嘉,隻不過是活過一次的靈魂罷了!
顧嘉越發篤定了,她昂起頭來,望向彭氏:“母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如今你竟然真得相信姐姐的話,認為我是什麼邪祟嗎?我原本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若你真這麼以為,那女兒隨你處置,絕無任何怨言!”
彭氏盯著顧嘉,她突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十幾年前她曆儘千辛萬苦產下一個嬰兒的情景。
她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我,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顧子卓見此,皺眉,上前一把扶住了彭氏,沉聲道:“母親,你彆多想,靜怡師太並沒有說阿嘉是什麼邪祟。”
彭氏一把甩開了顧子卓的手。
顧子卓沉穩地站在一旁,不再吭聲。
靜怡師太盯著顧嘉,看著她的一言一行,最後終於,她收回了目光。
就在靜怡師太收回目光的那一刻,顧嘉感到自己身上的壓力陡然沒了。
她暗暗吐了口氣,明白自己逃過一劫。
靜怡師太走向了滿臉驚惶悲痛的彭氏,淡聲道:“都是你顧家的骨肉,剛才倒是我看錯了。”
彭氏聽著,驚魂甫定,看看顧姍:“那我家阿姍又是怎麼回事?”
靜怡師太微微垂眸,卻是道:“大姑娘是太過憂慮,致使憂思入心,衝撞了不乾淨的東西,貧尼在這屋子裡施一些法子,再念幾卷經文,給她開幾副藥,吃下就好了。”
彭氏連連點頭,驚嚇又驚喜,複又感慨抹淚:“我就說阿姍一向是個好的,怎麼可能做出那字帖害人之事,如今想來,竟都是因衝撞了不好的東西!”
顧子青不能相信,皺眉指著顧嘉道:“靜怡師太,她真得不是妖孽?也許我的親妹妹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她是假冒的。”
靜怡師太望向顧子青,緩慢地搖頭:“她確實是你嫡親的妹妹。”
顧子青不言語了。
顧姍坐在榻上,手指尖狠狠地剜著自己的手心。
顧嘉對這靜怡師太感激不儘。
送走了靜怡師太後,彭氏望著顧嘉,滿臉愧疚:“阿嘉,不是母親疑你,隻是阿姍那裡說得邪乎,聽得我心裡害怕……”
顧嘉望著彭氏。
她對彭氏,如今心裡真得就是一個陌生人了。
她想,彭氏對她,何嘗不是呢?
隻是既活在這人世間,既是有心在這博野侯府撈一些什麼,總是要適當地演戲。
人生本就是一場戲,她顧嘉得好好演。
於是她哀切切地望著彭氏,捂著唇,放聲大哭:“娘,我是你的女兒,你,你竟然不信我?”
彭氏看她那個樣子,那叫一個心疼,那叫一個愧疚,抱住顧嘉,心肝肉地叫起來:“阿嘉,是娘不好,娘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是娘錯了!都是娘不好!”
顧嘉:“娘,女兒怎麼會怪你呢,要怪就怪有人要挑撥我們母女關係。”
彭氏一愣:“阿姍她隻是病了,靜怡師太也說了,她是受了驚嚇……”
說著間,咬牙切齒起來:“想必是那孟國公府的島上有什麼不乾淨的,倒是讓咱們阿姍衝撞了!”
顧嘉心中冷笑連連。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掰倒顧姍的時候,這個時候自己無論怎麼說顧姍不好,彭氏也不會相信的。
她便順著道:“是,這件事和姐姐無關,不過,女兒終究心裡不舒坦,女兒……想出門散散心,可以嗎?”
彭氏:“散心?阿嘉要去哪裡散心?”
顧嘉擰眉想了想,最後終於道:“父親送給女兒一個莊子,說是天氣暖和了可以過去遊玩,女兒去那個莊子散心,住幾天,可以嗎?”
彭氏聽著,也不是什麼大事,自然點頭:“這自然是可以的,隻是你一個女兒家過去,母親不太放心……”
她話說這裡,顧嘉打蛇隨棍上:“那就讓大哥陪女兒過去?”
顧子卓聽著挑眉,自己?
彭氏看看兒子,想想也是:“行,你就陪著阿嘉過去莊子上小住幾天,讓她散散心。”
顧嘉心花怒放,原本的不開心煙消雲散。
離開博野侯府,這是自由。
帶著顧子卓去,這是幫手。
還有比這更合適的天時地利人和掙錢機會嗎?
有了銀子,她還用在乎什麼顧姍什麼彭氏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紅包等我睡完回籠覺就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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