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姍笑盈盈地過來,抬眼皮看了眼顧嘉,之後又看了看蕭越。
“蕭家哥哥,阿嘉。”她疏遠地打了個招呼。
蕭越聽著這顧姍喊自己蕭家哥哥,心裡明白她必然是絲毫沒有認自己這哥哥的意思,當下他也沒有絲毫套近乎的想法,便乾脆拱手,拜了拜“顧大姑娘,剛才送芽芽回來,不曾想叨擾了姑娘,請見諒,我這就回去。”
顧姍聽著這人言語雖然也算得體,但是卻透出明顯的鄉下口音,想著這就是自己的親哥哥,不免一陣惡寒。
她的哥哥就該是顧子卓顧子青這等翩翩少年郎,燕京城裡風流少年才是,怎麼可能是這鄉下人!
當下輕笑了道“蕭家哥哥客氣了。”
雖是笑著,不過言語間自有一股輕蔑的意味。
顧嘉見她這個樣子,頓時有些不喜了,便故意道“看到姐姐,我倒是想起昨日裡讀的書來。”
顧姍疑惑“什麼書?”
她怎麼和書扯上關係了?
顧嘉笑道“裡麵講了一個鐵血的判官,姓包的,說這個人如何如何剛正阿直,如何鐵麵無私。”
這下子不但顧姍,就是蕭越也不明白了“這和顧大姑娘有何關係?”
顧嘉越發笑了“公堂一上,六親不認嘛!”
顧姍先是一愣,之後臉上頓時緋紅。
她這才明白,敢情顧嘉這是拐著玩兒地罵自己,說自己六親不認?
顧姍滿臉尷尬,旁邊的蕭越也是無奈了,笑歎道“芽芽,不要亂開玩笑。”
顧嘉才不在乎顧姍尷不尷尬呢,一攤手道“沒開玩笑,說故事嘛,這世上唯有六親不認方能成事,我覺得姐姐很有包公遺風呢。”
包公……包你個頭!
包公是個黑臉膛,還六親不認,顧姍簡直是氣死了。
到了第二日,博野侯因朝中有事外出,臨走前吩咐彭氏要好生招待蕭氏一家,彭氏如今和博野侯不過是麵上應付,聽得這個,淡淡地應著說是。
待到博野侯出去了,彭氏自去出門會友,自然懶得搭理蕭家人。
不過是昔日莊子上的粗使仆婦罷了,以前連見她一麵都難的,如今竟然要她好生招待,怎麼可能。
顧嘉見彭氏就這麼揚長而去,也真是好笑,不過好在她在府中也有些根基,從廚房到內外管事,多少給她麵子的,當下特意關照了廚房要準備好飯食,又叮囑了嬤嬤約束好客房的丫鬟們,所以倒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白日裡顧嘉依舊過去陪著蕭父蕭母,又帶著他們在府中轉了一圈,給他們講了燕京城裡各處好玩的,說好了過幾日讓蕭越帶著他們到處轉轉,兩位老人都高興得很。
誰知道晌午過後,顧嘉正在自己房中小歇,紅穗兒進來,卻是道“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顧嘉納悶“什麼事?”
看紅穗兒這樣子,倒像是天都塌下來了。
紅穗兒歎氣“彆提了,咱客房那裡的廳堂上不是擺著一個青花五彩花卉罐嗎,那個東西不便宜,本來擺在那裡圖個門麵的!”
顧嘉心裡咯噔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呢?”
紅穗兒“今日突然不見了,孫管事正在那裡幫著查,一個個地審問丫鬟呢!”
顧嘉深吸了口氣。
她回憶起了上輩子的事。
當時蕭父蕭母來博野侯府,頭一天雖然小有些尷尬,但是勉強還算能住,誰知道到了第三天,也不知道怎麼,父母就說要離開。
她問過,卻沒問出什麼,彆人都不讓她管了。
她費了半天勁打聽著,才知道隱約和個什麼花卉罐有關係。
敢情這是活生生把人當成了賊,給冤屈出去了?
顧嘉不知道那花卉罐現在何處,當下細想一番,卻是擰眉問道“如今在客房那邊院子裡的都有哪位?”
紅穗兒一一回了,最後道“那魯嬤嬤也在。”
顧嘉沉吟一番“好,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