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要不然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能有什麼不對勁?”
蕭母在片刻的恍神後,卻是這麼道。
“好好的怎麼就換了?”
若蕭母曾經是乳母或者彭氏身邊當紅大丫鬟,那還能說得過去,換孩子是順手的事。
可是依顧嘉對蕭母的了解,她以前不過是個粗使丫鬟仆婦罷了,肯定近不得彭氏的住處,那她怎麼可能把自家孩子抱到主母房中,再把主母房中按說應該有好幾個丫鬟嬤嬤看管著的孩子抱出來?
這想想都不可能的。
蕭母卻閉上了眼睛,搖頭,喃喃地道“當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剛生了孩子,我身子弱得很,夫人身邊的那個丫鬟和我關係好,過來看我,不知道怎麼就換了……”
顧嘉見此,忍不住問道“那……我問問爹去?”
蕭母搖頭“彆,你彆去問了,問了你爹也不知道的。”
顧嘉無奈了。
她明白蕭母不想讓自己知道而已,當下隻得不提。
顧姍要離開侯府了。
她沒想到她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被塞到了一輛很不起眼的馬車裡,身邊跟隨著的隻有一個貼身小丫鬟綠綾兒。
綠綾兒也是很不情願的。
本來是侯府裡一等一的大丫鬟,伺候府裡大姑娘的,以後姑娘嫁了她必然是風光無限的陪嫁,若是姑娘嫁的好她說不得就是個有頭有臉的嬤嬤幫著理家的。
如今卻好,要跟著去什麼荒郊野嶺的莊子裡去。
綠綾兒想想自己的日子都覺得苦,連帶著對旁邊的顧姍也是十分不滿。
就算你不是侯府裡親生的女兒,但是侯爺和夫人待你不薄,安分過日子不行嗎?非要使什麼歪門邪道,這下子好,害人不成終害己,沒得還連累了底下的人。
綠綾兒偷眼看了下旁邊的顧姍,卻見顧姍耷拉著腦袋倚靠在車上,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蔫蔫的。
她歎了口氣,心想這個人是沒指望了,自己怎麼也得想辦法,不能伺候在她身邊。
正想著,就聽到馬車後麵傳來馬蹄聲。
開始沒在意,誰知道那馬蹄聲走到了馬車旁邊時便緩了下來。
綠綾兒不免詫異,這是誰,倒像是特意來找她們的?
顧姍也是微驚,之後慌忙掀開簾子往外看,卻見到了騎著馬追來的顧子青。
顧姍看到顧子青,便一下子哭了,連聲招呼著車夫趕緊停下來。
那車夫原本不打算停的,見了顧子青,隻能停了。
顧姍下了馬車,幾乎想撲到顧子青懷裡,不過克製下了,含著淚道“哥哥過來做什麼,我已經是被父母厭棄的人,從此後怕是沒辦法回去侯府了。哥哥休要來尋我,免得因此讓父母見怪,到時候隻怕哥哥都要被責罰了。”
顧子青過來尋顧姍,本也是猶豫了一番的。
不過如今看顧姍兩眼含淚可憐兮兮,嬌弱秀美的小模樣,頓時心軟了。
顧姍是個單純的性子,斷然不會乾出那種事?怎麼可能呢。
定是有人特意陷害的?
“阿姍,那日的事,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被冤屈的是不是?”顧子青盯著顧姍,這麼問道。
他不信她竟然連自己的生身父母都不放過。
“哥哥,你竟然這麼問我?那蕭氏夫婦是我的親生父母,我麵上不敢認,隻是怕爹娘見了傷心覺得白白養了我而已,可是骨子裡,我豈有不難受的道理?我難道竟然會特意去害他們?”
顧子青挑眉“可是那一日,你為何知道魯嬤嬤家中有那花卉罐?”
顧嘉一噎,這個事兒卻是說不出來的,隻好胡亂編排道“我也是看著那魯嬤嬤神色不對,一臉驚惶的樣子,這才疑心就是她偷的,隻是大庭廣眾不好說出來。誰知道後來顧嘉非尋了個什麼王管事幫著去搜查,竟然說從我房中搜出來了,我這才覺得不對勁,疑心是那魯嬤嬤被顧嘉買通了,特意來陷害我。”
說著間,顧嘉用巾帕輕輕蘸了下眼淚,低聲泣道“哥哥既然不信我,又何必來尋我?從此後你我不見麵就是,也省的哥哥疑我!”
這一番話婉轉柔軟,如泣如訴,聽得顧子青那簡直是百尺鋼變為了繞指柔,便是之前有多少懷疑,此時也化為了烏有。
這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妹妹,她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呢?
顧子青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他信顧姍。
“好,妹妹既然這麼說,我便不會疑你什麼,如今你且在莊子上安心住著,總有一日,我會想辦法洗清你的冤屈,讓爹娘接你回府!”
顧姍聽得心中一喜,不敢相信地望著顧子青“哥哥,你說得可是真的,我隻怕等我去了莊子,過幾日哥哥就忘記了我,再不理會,我豈不是要在那莊子上熬瞎了眼!”
顧子青望著顧姍,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妹妹,你在莊子裡等我。多則半年,少則一兩個月,我必然會想辦法讓你重回我博野侯府,你依然是風風光光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