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齊二駐馬而立,隻定定地看著她,卻根本不上前的。
顧嘉頓時納悶了。
她以為齊二追出來是有事要說,可是看樣子,他又不想和自己說話。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到底在做什麼?
顧嘉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無語歎息,想了想道“罷了,不理他,我們趕緊回府。”
紅穗兒更是納悶了,她素來對齊二沒什麼好感,總覺得這個人太粗魯,對自己家姑娘也不好,當下道“姑娘說的是,我們不搭理他了。”
當下顧嘉和紅穗兒縮回腦袋,馬車繼續前行。
齊二終究不舍得離開,也不放心這雪天她們的馬車獨自前行,乾脆緩慢地跟在她們馬車後麵,一路遠遠地護送,最後眼看著她們的馬車進了博野侯府,又呆看了許久,這才回家。
這一年冬天的雪一茬又一茬地下,就沒幾個晴天。便是不下雪時,天依然是陰沉的,滿天都是厚重蒼敗的濁雲,東北風怒吼著將那雪花卷起到空中又重重地拋下,那風吹到手臉大毞上,仿佛銳利的刀劍,可以刺破大毞可以劃傷手臉。
許多天不見日頭了,這種陰鬱酷冷的天氣讓這一年的冬天成為二十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顧嘉的棉花已經豐收了,也已經在下雪前摘過了一茬,那些棉花被她下令收在莊子的庫房中,不許動用。
如今眼看著天冷了,棉花價格果然漲了起來。
顧嘉知道自己又大賺一筆了。
蕭越原本是過去利州幫她購置山地的,如今已經回來了,除了自己積攢的那四千多兩銀子,另外還有從莫大將軍府訛詐來的三千兩,如今都已經買成了山地,這以後就等著發財了。
而蕭越當前最重要的當然是幫著顧嘉賣棉花。
“棉花價格飛漲,咱們不用著急一口氣都賣了,畢竟咱們也不多,要一點點地出,隻要在明年正月前把這些棉花出儘了就行。”
顧嘉笑著道“往年這個莊子出產不過幾百兩,如今怕是要上千了。”
旁邊拿著賬簿過來給顧嘉報賬的是打理山莊的陳管事,陳管事的手上皴裂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麵上止不住的笑。
“二姑娘實在是神機妙算,果然是不假的,這天氣酷寒,咱們種的棉花雖然收成並不算太好,但是棉花太貴了,這次怕是要賣出大價錢了!”
他們種棉花的這個季本來就不是種棉花的價格,所以燕京城裡供應棉花的少之又少,如此一來,他們的棉花可以說是奇貨可居了。
陳管事現在對顧嘉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差直接喊顧嘉為活神仙了“姑娘,你且說說,咱們這次收了棉花後再種什麼?姑娘說種什麼我們就種什麼!”
他決定了,以後凡事跟著姑娘走,姑娘說種什麼,他就得趕緊也把自家那十幾畝地也都給種上去!
顧嘉輕笑一聲“這次也是趕巧了,怎麼可能每次都這麼巧呢,這種投機取巧的事不可能天天有,還是踏踏實實靠著本分掙錢才是硬道理。”
陳管事聽顧嘉這一說,越發高看顧嘉一眼。
這二姑娘,有些見識!
顧嘉查閱了賬簿,看了今年這棉花的收成,其實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比自己預想得好,當下也是滿足。
送走了陳管事,又和蕭越詳細地說起這賣棉花的事來。
蕭越自從利州走了一趟,幫著顧嘉做成了購置山地的買賣,對這做買賣的事也有些興趣了,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開始積極籌謀著看看如何買鋪子賣棉花了。
蕭家父母從蕭越口中知道顧嘉這生意做得不錯,蕭越也頗幫了顧嘉的忙,也就安心了。
顧嘉的這買賣自然是需要自家人來幫襯著,交給外人總不放心,蕭越既然能幫忙,那他們確實應該留在燕京城的。
顧嘉這邊買賣做得熱火朝天,幾乎隔三差五偷偷地往外跑,這一來二去的,自然難免引人注意。
這一日她剛一進門,就碰到了顧子卓。
顧子卓挑眉,笑望著她道“妹妹最近忙什麼?”
顧嘉看了顧子卓,開始有些心虛。
因為之前沒蕭越,她都是拉著顧子卓一起做買賣讓他幫襯自己,如今有了蕭越,她馬上把顧子卓扔一邊去了。
不過很快她就不心虛了,想想顧子卓那天說的話,分明是知道當年的事卻不告訴自己,這讓自己怎麼信任他嗎?
於是她淡定地道“忙著做買賣的事,這不是我鄉下的哥哥過來了,正好幫著我買賣棉花。”
顧子卓笑“恭喜妹妹,如今可算是有了好幫手。”
顧嘉聽出她的意思了,不就是說自己有了新哥哥就把舊哥哥拋了嗎?
顧嘉咳了下,很是厚臉皮地道“是啊,所以就不用總是叨擾哥哥了。”
顧子卓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嘉一眼,微微頷首“也可以,恰好我也該安心讀書了。”
顧嘉心中小小地愧疚,很狗腿地來了一句“哥哥準備得如何了,明年大試,可有把握?”
顧子卓淡聲道“想必金榜題名還是可以的。”
顧嘉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哥哥才學,自然是能名列前茅!”
這麼說著的時候,她想起了齊二。
齊二上輩子是第三名探花,第一名狀元郎是莫三,第二名榜眼是南方來的大才子高寧遠。
這輩子他這麼苦讀,想必依然能得個探花。
唯一的遺憾是,為什麼狀元竟然是莫三。
哼,可真是小人得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