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感覺到了這個家和往日完全不一樣的氣氛。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顧嘉親眼看著蕭扇兒是如何被立規矩的。
儘管懷著身子,卻依然要站著伺候彭氏,給彭氏捶背捶腿的,又要給彭氏給顧嘉做衣裳,又操心伺候顧子青,忙前忙後的,簡直是操碎了心。
這還是仗著有身孕呢,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被磋磨!
顧嘉見此情景,歎息。
想著婆媳果然是仇人,彭氏這是拿蕭扇兒當成了八輩子的仇人來待呢。
這一日,她過去彭氏處請安,想著說說自己那養母最近身子不好,自己得搬過去住幾日好儘孝的事,誰知道一進去就聽到彭氏在痛罵顧子青。
左不過是顧子青如何如何不知廉恥什麼的,翻了舊賬,把這輩子能想起來的醃臢事都扣在顧子青頭上,又說白養了顧子青,顧子青如何如何不爭氣。
最後的最後,才說起了今年省試的事。
“如今彆人不知道怎麼笑話我博野侯府的,我和侯爺這麼多年的臉麵算是被你丟儘了,如今隻盼著你和你哥哥這次能夠金榜題名,好歹讓人家高看一眼。水不激不躍,人不激不奮,你如今也是無法,隻能埋頭讀書求取功名了。”
彭氏對顧子青提出了要求“也隻有這一個月的時候了,你最近這些日子就不要出門了,每日在家苦讀。”
說著回頭吩咐那蕭扇兒道“你雖有著身子,但是伺候子青也不可懈怠,記得每日給他做各樣茶點湯品地伺候著,給他補好身子,天氣冷熱每日衣裳都給準備好,凡事不許讓他分心,免得耽誤了大事,你可知道?”
蕭扇兒自然趕緊上前,恭敬地道“是,扇兒知道的,定當小心伺候夫君,好讓夫君專心攻讀,爭取金榜題名高中頭名,這樣才不辜負母親的一片期待。”
彭氏聽著蕭扇兒說話還算好聽,這才神色舒緩一些,看了眼蕭扇兒,卻見她自打進門後,非但沒胖,反而清瘦了。
當下繃著臉道“你如今也三個月了吧,怎麼這肚子還不見動靜?是自己沒好生養身子委屈了我乖孫子嗎?”
蕭扇兒忙道“沒有,沒有,扇兒好生養身子了,可是誰知道還是瘦了……扇兒也不曾想到。”
彭氏冷笑一聲,盯著蕭扇兒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說我們顧家苛待了孕婦,讓你想養身子都不行嗎?”
蕭扇兒戰戰兢兢的,簡直想跪下了“母親誤會了,扇兒不是這意思,想必是扇兒不爭氣,自己瘦了,扇兒定當好生養身子,吃多穿多,好生養胎,這樣好讓母親放心。”
彭氏如此為難了蕭扇兒一番,自己覺得還不錯,心情也好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顧嘉旁觀了彭氏為難蕭扇兒這一幕,簡直是都無語了。
雖說她是不喜歡蕭扇兒的,那是兩輩子的大仇人,不過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幾乎都要同情蕭扇兒了。
——當然了隻是心裡同情下,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幫蕭扇兒一根手指頭的,不特意害她就算自己仁慈了。
她上前和彭氏說起來過去蕭家的事。
她笑著道“這件事其實也是父親提起的,父親說,咱們博野侯府得博個好名聲,說蕭家是我的養父母,他們病了,我得去儘孝。”
彭氏聽了,沉吟一番,點頭“你父親說得對。”
顧嘉見彭氏這麼說,不免意外,這麼順利?這麼通情達理?簡直是不像彭氏了。
彭氏卻轉首看了眼蕭扇兒,冷笑“你啊,也跟你妹妹學著點,蕭家那還是你親父母的,你可知道人家病了?你可曾儘孝?”
……
蕭扇兒簡直是真要哭了,好不容易熬過去了,怎麼又輪到自己了?
顧嘉順利地離開博野侯府,前去蕭父蕭母那裡小住,心裡頓時輕鬆許多。
雖然看著彭氏虐蕭扇兒她應該高興,但是天天這明爭暗鬥各種磋磨的,看時間長了心情也不好啊,她還是過去蕭家那邊感受下正常的家庭氛圍吧。
誰知道才出門沒多久,路過一處茶坊,便聽得裡麵的人正在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今春省試的人選。
“莫三公子,當然是莫三公子,我早就押了莫三公子五百兩白銀!”其中一個豪氣萬丈地道“這是必贏的,莫三公子之才,世間無人能出其右!”
“我也押了莫三公子,不過……這能贏多少銀子啊……?”
那群人討論到這裡,好像無奈起來,畢竟這下賭注的事,關鍵要幾方人馬對賭才行,如果大家都賭莫三公子得頭名狀元,那還能去贏誰的錢?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說“這個嘛,有咱們這種看得清形勢的,自然也有一些傻貨敗家子,白白地把銀子往外送,我聽說有人押顧家的少爺,有人押齊家的少爺,也有人押康家的少爺……你們說,那些人,能和莫三公子相提並論嗎?押了他們的,莫不是傻子!”
大家聽到這裡,終於哈哈笑起來“若是沒傻子,我們掙誰的錢去。”
顧嘉聽得這話,也是一愣,回想一下,心都在滴血。
她就是那白白給人送錢的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