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一個冷眼掃過去,警告意味十足。
齊胭立馬正經起來“二哥哥,我看了一下那邊的畫本,覺得不好,這就是玩味喪誌的玩意兒,以後我不買畫本了!”
齊二神色這才稍緩,頷首“這才像個人話。”
但是他當然也明白,齊胭是沒事常立誌,有事你掏錢,所以也隻能姑且聽聽罷了。
蕭平這裡卻關心著他拜師的事,自然又是和齊二請教了一番,齊二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又說會幫著留意。
看看天色時候也不早了,雙方各自散了。
蕭平隨著顧嘉回去自家,一路上不免打聽起來“那位齊二少爺實在是個很好的人。”
顧嘉“是啊,大好人!”
好了兩輩子的大好人。
隻是這大好人這輩子怎麼如此不長眼,竟然沒事要心儀自己?
回到家中,這時候蕭父也回來了,看到顧嘉過來住幾日,自然是高興,當晚蕭母整治了好飯食,還特特地叮囑蕭平去外麵買了些現成的葷素碟子來湊盤,一家子吃個團圓飯,隻可惜蕭越在外忙碌那山地的事,一時不得還。
吃完飯後,顧嘉陪著蕭母說了一會子話,蕭母竟問起顧嘉婚事的事來。
“男大須婚女大須嫁,若是在咱們鄉下,你這十五歲的年紀,應該說個親事有個婆家了,可是這燕京城裡,怕是規矩和咱們鄉下不同,我也不懂,隻好問問你,夫人是不是應該操料你的婚事,看看有合適的先定下來?”
蕭母這一問,真是正好說中了顧嘉的心事。
重活一輩子,她是鑽到了錢眼裡,心裡想的都是銀子,有了銀子才能過好日子,哪裡想過男人。
可是偏偏今日齊二突然說起什麼心儀之人啊提親的事,顧嘉算是聽明白了,齊二心儀的好像就是自己。
看他那意思,若是真高中頭名狀元,必向自己提親。
幸好佛祖保佑,他是彆想得這個第一名了,也就不會向自己提親了。
隻是……便不是他提親,早晚也有其他人,彭氏一時半刻沒看中的,可不代表她不給自己說親。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三品淑人的誥命,在彭氏眼裡也是金雞蛋一枚,怕是待價而沽,想找個更好的吧?
思來想去,顧嘉覺得,自己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這燕京城,逃之夭夭,自己過自己的爽快日子,省得總被問起親事。
這麼一算計下來,看來還是得掙銀子,手頭就那一百兩銀子,真遇上事要逃命,根本不頂用!
如此盤算一番,她晚間回到自己的房中,便把那硯台拿出來觀摩賞玩。
細細地擦拭過後,見那硯台上麵的刻字還有落款,確實就是上輩子齊二很是寶貝的那硯台。
當初為了這硯台,他還嫌她不夠細心呢!
顧嘉盯著這硯台看了老半晌,看著這造型渾樸的硯台,眼前仿佛浮現出上輩子的齊二。
身穿著一品大員的官袍,把一張明明年輕俊朗的臉映襯得威武端莊,用大拇指摩挲著那硯台上的精致金暈紋,挑眉頗有些無奈地道“嘉嘉,和你說過了,這個硯台得來不易,不可輕忽。”
哼哼。
顧嘉暗想著,上輩子對我教誨這個規定那個的,這輩子卻說心儀我,還要向我提親……
反正她是絕對不可能再嫁給他的!
正想著,手底下一滑,砰的一下子,硯台從她手上滑落,跌在了桌子上。
顧嘉嚇了一跳,心都停止了跳動,直著眼盯著那硯台,生怕這麼珍貴的硯台四分五裂了。
當下連忙捧起那硯台來查看,前前後後上上下下都看過了,還用手指頭摩挲一遍,佛祖保佑,竟然沒摔壞,且也沒有多出來什麼裂紋!
顧嘉鬆了口氣,抱著硯台,兩眼含淚地歎息“看來齊二說的對,麵對這麼珍貴的硯台,我果然是毛手毛腳的,必須小心謹慎,要不然上千兩銀子就飛了。”
齊二永遠是對的……
得了這個教訓,她用宣紙細致地將硯台包起來,然後放在了一個木盒子裡,打算等著過些日子便拿出來請一位文墨大家來品評,到時候這硯台必能一舉成名從此天下知,她也能順利地賣個大價錢了。
當晚,顧嘉懷揣著發財的美夢,進入了黑甜夢鄉。
夢裡,齊二出現了,背著手,譴責地望著她嘉嘉,硯台呢?
顧嘉我沒有我沒有!
齊二伸手拿來,不許藏著。
顧嘉我不給我不給!
齊二撲過來……
“不要,這是我的硯台,我不給你!”顧嘉大叫著醒來,醒來後,抱著棉被愣了老半晌,才明白,齊二這輩子不是她的夫婿。
想到這一點,顧嘉頓時鬆了口氣。
一時又記起今日好像是有意向自己求親的齊二,不免哼哼一聲鬼才要都重新嫁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