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集體被放鴿子
皇太後望著自己皇上兒子,長歎了口氣:“再這麼拖遝下去也不是辦法, 這也忒委屈阿脩兒了。”
提起這個, 皇上眉頭深皺, 思慮半晌卻是道:“我是想著, 過幾年就把阿脩兒放到邊關, 看看讓他做個功勳,到時候就封個國公或者伯公的, 也算是能把他安頓下來,至於老四的王位,自是傳承給那邊的人就是。”
皇太後拍著軟榻, 不悅地道:“誰和你提這個?都是你的兒子,左右這爵位王位的少不了,我是說他的婚事,這都二十歲了,難道你就沒考慮過他也該成親了嗎?”
皇上一怔,之後道:“之前母後說過的那博野侯府的姑娘, 我瞧著並不好,博野侯前幾日還提起, 說那個女兒自小生在鄉下, 頑劣不堪, 怕是不能匹配阿脩兒, 況且, 我瞧著阿脩兒對那姑娘也沒什麼興趣。”
那天阿脩兒和那個姑娘的彆扭, 他也聽說了, 很明顯那姑娘是個倔強性子,脾氣也不好,而阿脩兒本來就也倔,又是個沉默寡言的,兩個人湊在一起,怎麼看也不是個好姻緣。
還有他聽說,齊逸騰和那姑娘眉來眼去的,看著就不清白。
他當然不想阿脩兒受這種委屈了。
皇太後聽聞,更加不悅了,沉下臉道:“你啊,看事情不能隻看個臉看個樣子,當初你選女人也是,就知道看臉好看,結果最後鬨成什麼樣,你還嫌沒吃夠教訓嗎?”
皇上最怕皇太後提這個,當下隻好道:“那依母後的意思是?”
皇太後沒好氣地道:“難道你就不想想,平時阿脩兒對彆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便是見到你我,也沒個多餘表情,可是唯獨見了那姑娘,那性子那脾氣,都不像平時的他了!”
皇上想想,好像也有道理,當下隻能請教自己的母後:“那依母後的意思,應該如何處置?要不然再把阿脩兒宣進宮來,母後再和他好好說說?”
皇太後沒好氣了:“說什麼說?直接賜婚就是了!生米煮成熟飯再說!你彆看嘴上說不喜不喜,麵上也不給人家好臉色,若真得成了親,怕不是心裡偷著樂!”
皇上:……這樣也可以?
皇太後卻是不容置疑的,當下拍板了:“事不宜遲,我看你趕緊下旨吧,我聽說燕京城裡頗有幾戶人家想向這顧家姑娘提親,萬一人家先成了,你卻是不好再下旨搶親的,麵子都沒處擱,豈不是白白耽誤了阿脩兒的大好姻緣?”
皇上:……也好。
對於這個阿脩兒,他實在是不太明白,既是母後如此篤定,也就隻能聽母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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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不知道已經有兩門好親事正在向博野侯府的自己飄來,她先暗暗地給幾個貼身丫鬟比如紅穗兒七巧兒等各自發了一些體己錢,隻說是剛過了節賞給她們的。紅穗兒和七巧兒突然得了這麼一大筆賞,自然是喜出望外又覺得納悶,顧嘉卻道:“以後定是要好好幫著我做事!”
她們一見顧嘉那嚴肅的樣子,也就不疑心了,各自拿了東西回屋收著。
顧嘉等到把這些丫鬟都打發出去,自己在房中偷偷地收拾細軟,各樣金釵子玉鐲子的全都放進包袱裡,還有那稀罕的珍珠,值錢的硯台,統統收起來帶走。
至於華美的衣裙什麼的,統統嫌占地兒不要了。
收拾完後,她手裡有了一個不算太大包裹,裡麵都是滿滿當當的細軟。
又檢查了一遍,她看到了當初要送給齊二的輿圖,這輿圖還沒來得及給他。
猶豫了下,她還是帶上了,留在侯府裡,她也不放心,還是拿著吧,看看以後有什麼機會送給齊二。
當下先將包袱藏起來,讓紅穗兒吩咐外麵去備車,隻說要到城外庵子裡去燒香。
待到紅穗兒回複說準備妥當了,她才不著痕跡地道:“等下把這個包袱扔車裡。”
她這麼隨意地要把包袱遞給紅穗兒,紅穗兒自然沒在意,拎起來應是。
顧嘉頷首,便要過去二門外馬車處,誰知道剛走了兩步,就見牛嬤嬤匆忙趕來,卻是氣喘籲籲地道:“二姑娘,不好了,侯爺和夫人那邊鬨了起來,你快去看看吧,這下子出大事了!”
顧嘉納悶:“怎麼了?”
明明前幾天看著還好,怎麼突然又鬨起來了?
顧嘉想起當時侯爺爹找自己時說的話,當時那話,如今想想,好像不太對勁呢。
牛嬤嬤跺腳:“老奴也不知啊,還是姑娘過去看看吧!”
顧嘉猶豫了下,終究心腸一硬:“父母的事,我終究不太好插手,再說今日已經約了要過去法源庵去上香,佛祖那裡不好言而無信的,等我回來,再去勸勸母親吧。”
說著就往外走,牛嬤嬤待要攔,可是哪裡攔得住。
顧嘉快步走到了二門處,正要出去,這時候卻見麵前一人,攔住了她。
她一怔,抬眼看時,卻是顧子卓。
“哥哥?”
“阿嘉這是去哪兒?”
“我想著過去法源庵看看,哥哥這也是要出門嗎?”
既然遇到了,顧嘉隻好故作淡定地應付下顧子卓,心裡卻暗暗地叫苦,想著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阿嘉,剛才牛嬤嬤找你了吧?父親母親那裡出了點事,你還是過去一趟吧?”
顧子卓望著顧嘉,明明是在問顧嘉,但是那語氣分明是不容置疑的。
他是必要她過去的,所以特特地親自在這裡堵著她。
顧嘉莫名了:“父母既是有些爭端,我們做兒女的又能如何?況且若是要勸,我看哥哥更合適,畢竟母親那裡並不喜我的,我若去了,豈不是火上澆油?”
顧子卓卻道:“你過去一趟吧。”
略一停頓,他道:“是為了你的事。”
顧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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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既然被顧子卓捉個正著,沒奈何,隻好回去,先和顧子卓一起去了彭氏房中,進去的時候隻見顧子青蕭扇兒甚至探月都在門外守著,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
而屋子裡,博野侯正處於盛怒之中,指著彭氏痛罵:“我怎麼娶了你這種歹毒心腸的婦人,你不配為人母,不配為人—妻,你給我滾,滾出去這侯府!”
彭氏哭天扯地的,嚷著要一頭撞死,死也不離開。
底下丫鬟婆婆的自去攔著,博野侯氣極,冷道:“不許攔著!”
博野侯這一聲吼,猶如炸雷一般,隻嚇得旁邊丫鬟嬤嬤的都一哆嗦,當下眼睜睜地看著彭氏鬨騰,卻是不敢上前的。
彭氏嚷著要死,沒人攔著,無可奈何,隻好衝著博野侯撒潑,拉扯著博野侯道:“你隻知怪我,怎麼不想想我的難處,當時城裡頭發瘟疫,我一個人在莊子外頭生孩子,我有什麼法子!當時她眼看著就要沒氣了,我也奄奄一息的,人家算命說的話,我能不信?”
從彭氏罵罵咧咧的哭訴中,顧嘉多少明白了。
敢情這是東窗事發了?可是自己不說,顧子卓不說,彭氏自己也不會說,好好的怎麼讓侯爺爹知道了?
正想著,就聽得博野侯怒道:“時至今日,你竟然還不知悔改!愚婦!”
接著隻聽得啪的一聲響,接著便是砰砰砰的摔倒聲。
這下子顧嘉驚了,旁邊的顧子卓和顧子青麵色也不由變了。
大家對視一眼,趕緊衝過去,隻見博野侯氣得臉色發白兩手直哆嗦,而彭氏則是臉上帶著一個鮮紅的掌印子,狼狽地摔倒在角落,發髻淩亂釵黛零落。
彭氏此時都被打懵了。
往日博野侯雖然也會對她不滿,兩個人也會吵架,可是至少博野侯從來沒打過她,平生第一次,她竟然挨打了,而且還是在外麵兒女麵前,她被打了!
彭氏呆了半晌,之後尖叫一聲,對著博野侯衝過去:“你,你竟打我!”
博野侯此時已經恨極。
那天他收到一封信函,其中卻是說起十五年前的辛秘來,他一看之下,不免大驚。其實他隱約感覺到當年的事有些蹊蹺,隻是到底相信自己的夫人,並沒有去細查。
如今本已起疑,更加上這封信,自然會去著手詳查。
當下命人暗暗綁了牛嬤嬤,又去拜訪了蕭氏夫婦,很快就把事情搞了個清楚。
知道真相的他,幾乎不敢相信彭氏竟然能做出這等事來。
反複想了一個日夜,他沒法原諒。
他恨彭氏當年竟然拋棄尚在繈褓之中的幼女任憑她自生自滅,更恨她時至今日已經不知悔改隻知道一味推脫。
他望著彭氏,簡直是不知道自己過去二十年到底和這個婦人過得什麼日子?他甚至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這樣的日子,怎麼過下去?
此時顧子卓和顧子青衝過去,攔住了彭氏,他們知道再這麼鬨下去必然是家無寧日了,趕緊攔住了彭氏。
彭氏不能去衝博野侯撒潑,恰好看到了顧嘉,頓時氣紅了眼睛,咬牙切齒地道:“阿嘉,你說,我怎麼對不住你了?當年你是斷了氣,我才說給了那蕭氏夫婦,可是自打你回來後,我怎麼對你不好了?我為你操心勞力,為你謀算一門好親事,我是指望著把你抬上去當王妃的,結果你呢?你是如何待我的?你卻挑撥了你爹來打我,有你這樣做女兒的嗎?”
顧嘉本來是被顧子卓叫來“勸架”的,莫名被這麼一通罵,也是無奈,她看看顧子卓,卻見顧子卓神情淡淡的,並不言語,眸光中倒是有些無奈。
她恍然,頓時明白了。
當下冷笑一聲;“當年什麼換孩子的事,我隻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兒罷了,真相如何,還不是你們怎麼說我怎麼聽著?難道我還能特意去父親麵前編排你們嗎?哥哥,就連你也認為是我說出去的嗎?也真真是好笑,若是不信我,又何苦告訴我?如今你們要疑心是我挑撥,那我沒話說,我也懶得辯解什麼,讓我走就是,大不了這輩子我永遠不進這侯府大門!”
說完這個,她轉身就走,才不管後麵亂作一團。
關她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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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野侯和彭氏這邊鬨得正歡,博野侯是氣極了的,怎麼也要和彭氏和離,他甚至這麼說道:“今日我不休你,都是看在孩子麵上給你臉麵!”
話說到了這一地步,彭氏還能怎麼著,彭氏扯天罵地,從探月罵到了蕭扇兒,從蕭扇兒罵到了顧嘉,從顧子卓罵到了顧子青,又從顧子青罵到了博野侯,終於大哭著得出一個結論:這一家子沒一個對得起她的。
博野侯之前都是眼不見心為淨的,事到如今,終於忍不住了,當下就派人通知彭氏娘家彭家,讓彭家來人交涉,要和離。
彭氏自然不願意,哭天抹淚表示死也要做博野侯府的鬼。
這邊正鬨成一團,恰那北寧王妃協同容氏上門拜訪,帶著厚禮,那架勢分明就是來提親的。
彭氏正鬨著,突聽得底下人這麼過來說,氣得跺腳:“不見,見什麼見,誰要和她家做親!”